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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震盪,在佛修們的注視下,佛像應聲而倒。
「我姓唐,從晏家來,我家道侶不喜歡和尚,聽聞四海萬佛宗是佛修聚集之地,我特地來送你們下地獄。」
烏融一噎,轉頭看向晏回青,滿臉「你們要不要這麼秀」的表情。
晏回青一臉無辜,他也不知道唐倦會這麼說。
小木頭太傻了,按照規矩,該稱呼自己為晏唐氏才對。
晏回青暗暗將此事記在心裡,準備日後好好教導一下自家的小傻子。
佛像倒塌,佛修們迅速撤出大殿。
找茬的理由太新奇,眾人沒反應過來,直到秋鶴燈吐出「唐倦」二字,他們才知曉面前之人的身份。
唐倦對著他微微頷首,有禮貌得不像話:「秋大師……」
有事相求,態度定然要好一些。
沒理會佛修們驚愕的目光,秋鶴燈還了一禮:「唐施主,許久不見。」
他抬眼望去,看到亭子裡的晏回青,瞭然地點點頭:「晏施主也來了,還未曾祝賀二位,結契快樂。」
「多謝。」唐倦拱拱手,「秋大師,我等今日前來,有事與你相談,你在這裡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不若隨我們出去走走?」
秋鶴燈還未說話,旁邊一佛修憤憤道:「好一個魔尊,嗜殺成性,攪亂正道宗門還不收手,又來我萬佛宗找事,簡直欺人太甚!」
「我萬佛宗的佛子,豈是你能威脅的!」
「佛祖在上,今日這事還沒完,你休想離開這裡。」
……
唐倦輕輕嗤了聲:「我說過要離開了嗎?」
秋鶴燈皺了皺眉頭:「唐施主,切勿意氣用事。」
「秋大師都要還俗了,此事與你無關,這是我與禿驢們的恩怨,不斷不行。」
唐倦一把扯過出神的烏融,百無聊賴道:「你該管的在這裡,寫佛光極盛,他能撐到現在,為的可都是你。」
秋鶴燈表情鬆緩,無奈又動容:「我說過不讓你來,你怎麼又不聽?」
烏融偏開頭,失了以往的囂張氣焰:「我想你嘛,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你不利。」
唐倦給烏融去了個眼色,讓他將秋鶴燈帶走:「放心,剩下的人交給我。」
雖然說過要和烏融聯手,但秋鶴燈在中間,烏融出手多少會有顧忌,還不如他自己動手。
烏融天不怕地不怕,最杵秋鶴燈,硬著頭皮上前:「燈燈,你跟我離開好不好?」
不等秋鶴燈開口,他就半拖半抱,拉著人往亭子方向走。
「烏融……」
「燈燈先不要說話,等離開這裡,我任你處置。」
他心意已決,秋鶴燈知勸不動,便也隨他去了。
佛修們都傻眼了,看著自家佛子被一個妖精拐跑,半天才反應過來,怒斥出聲:「秋鶴燈,你身為佛子,竟要對辱我佛門的人袖手旁觀嗎?」
唐倦移步到他面前,嘖了聲:「差不多得了,朝著他發什麼脾氣,有火沖我來。」
說完,他還嫌不夠,抬手抽出骨杖,劈碎了佛殿。
四海萬佛宗同根同源,這佛殿就是他們共同守護的地方,唐倦此舉無疑是在打他們的臉。
眾人臉色難看,紛紛聚起靈力,衝著唐倦攻去。
金色佛光與血光衝擊在一起,碰撞出絢爛的顏色,逼得人不敢多看。
晏回青閉了閉眼,有些擔憂。
唐倦的力量強大,但佛修們畢竟人多,加之這裡又是他們的地盤,強龍壓不倒地頭蛇,他怕唐倦出意外。
秋鶴燈抬手化解結界,幽幽地嘆了口氣:「晏施主,許久不見,你的身體如何?」
晏回青的神色嚴肅了幾分:「勞秋大師惦念,湊合活著,還死不了。」
唐倦和佛修們打得正歡,骨杖在手,對上眾人也沒有落於下風。
瞥見晏回青擔憂的神色,秋鶴燈寬慰道:「晏施主放心,他不會出事的。」
晏回青心神微動,轉而問道:「秋大師如此冷靜,就不擔心他拆了這四海萬佛宗嗎?」
「世事皆有定數,我擔心與否,都改變不了事情的走向。」秋鶴燈微微低頭,「唐施主與萬佛宗有淵源,今日之事無法避免。」
秋鶴燈一來,烏融頓時安分了,乖乖化為貓形,蹲在他肩膀上,扒拉著著他的袈裟帶子,一言不發。
晏回青思忖片刻,道:「秋大師所說的淵源,該做何解?」
貓貓爪子沒有輕重,揪帶子揪得重了,將袈裟扯開了,滑落大半。
秋鶴燈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沖晏回青歉疚一笑,拍了拍不知所措的貓爪子:「別鬧……」
貓崽喵嗚一聲,討好地拱了拱他的頸窩。
秋鶴燈將衣帶整理好,捏著貓爪,將貓崽抱進懷裡。
晏回青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倆,目光中帶著一絲揶揄。
秋鶴燈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喉嚨:「咳咳,晏施主應當知曉這淵源來自於何處,此前毀壞過一次,重來一遭,自然會有第二次。」
聽到「重來一遭」時,晏回青徹底確定了,秋鶴燈肯定知道扭轉時空的事情。
他原本百分之一的希望,又膨脹了幾分,興許秋鶴燈真有可能的知道治療他的方法。
「秋大師話里的意思,我明白了。」晏回青微嘆,「那麼重來一遭,是否一切都會按部就班,無法發生改變,無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