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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秋當即低下了頭,做出一副黯然的表情:「不敢叫兩位師兄誤會……我只是想到了早逝的母親,特意來這裡祭奠她。」
凌歌笑挑了挑眉:「母親?」
「家母在世時,最喜歡研究藥草,只是體弱多病早逝。宋師兄贈了我這些藥草,我便想先請她看一眼。」程野秋醞釀了一下感情,努力讓自己淚眼盈睫,這才抬起頭誠懇地道,「家母一心盼著我能修煉有成,今日得兩位師兄關懷,我也想讓她知道,兩位師兄多麼體貼友愛。」
說這話的時候,程野秋儘量不去看宋酒塵——生怕看到宋酒塵的臉,就讓他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崩塌。
不知是不是他演技太過人,宋酒塵臉上流露出一股同情和悲憫,輕聲嘆道:「你過去怎麼也不曾對我說?」
程野秋低下頭假裝擦眼淚。
既是祭奠母親,凌歌笑也沒什麼說的,看宋酒塵站到程野秋身邊關切備至,撇撇嘴,踏上飛劍走了。
宋酒塵則問起程野秋的衣衫,程野秋推脫說在秘境裡壞了,暫時收起來了。
宋酒塵當即從儲物袋裡拿出了兩套嶄新的靛青色長衫,溫言道:「剛巧,我這有幾件用不上的雲蠶紗的衣衫,還有些防身的作用,你拿去穿吧。」
程野秋在心中再次泛起一絲疑惑。
雲蠶紗確實是好東西,只有玄冰小洞天內的雲蠶每年能吐一點,是上好的防禦衣料,只有親傳弟子才能用宗門貢獻兌換一些,哪怕是宋酒塵這裡應當也不多。這就更顯的奇怪:宋酒塵為何無故送他這麼好的東西?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程野秋內心閃過了這句話,旋即覺得有些可笑。
前一世他跟在宋酒塵身後追隨宋酒塵的腳步,也不過換來些許不痛不癢的誇讚;倒是這一世他想離開宋酒塵,宋酒塵反而對他好了。
這算什麼?宋酒塵就這麼著急把他這個好藥材把握在掌心,生怕嘴裡的肉跑了?
可惜這一次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
程野秋低下頭,感激涕零:「多謝宋師兄關愛,我一定為師兄肝腦塗地!」
宋酒塵柔聲道:「一兩件衣服而已,有什麼打緊?快回去休息吧。」
……
程野秋回到自己的住處,一進門,那隻兔子就不滿地衝過來,在他身上蹭來蹭去,找到儲物袋,張嘴就要咬。
程野秋搶回自己的那個,將宋酒塵送的丟給它:「吃這個。」
兔子也不挑食,腦袋鑽進儲物袋,叼出一根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程野秋看著這兔子有些犯難:這兔子是雷木小洞天裡的靈獸,甚至極有可能是那件玄物,他該怎麼處理兔子?
上報給宗門似乎最穩妥,但程野秋隱約有些擔心,這兔子是嗅到他的天星骨才跟他來的,畢竟天星骨能分辨靈草,這兔子似乎也很愛吃靈草。若宗門長輩有心查下來,極有可能曝光;
再者,按理說他是歸宋酒塵管的,定然是宋酒塵、或者宋酒塵的師父泉劍真人來處理,豈不是憑空給宋酒塵送了一功?
程野秋拎起兔子耳朵:「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兔子朝他吐了口小雷光。
「吃飽了把你送回小洞天?」
一聽這話,兔子的兩隻腳頓時耷拉下去,變得垂頭喪氣。
程野秋被這兔子弄得有點想笑:「你想留在我這?」
兔子又開始撲騰腳。
「留在我這裡也行,不過你得聽話。」
兔子忙不迭點頭。
既然養了兔子,程野秋忽然想起來,順手就把宋酒塵給的兩件衣服胡亂堆了堆,「給你做了個窩,這可是雲蠶紗做的,珍惜一點。」
反正宋酒塵給的衣服他肯定不會穿,這兔子如果真是玄物,雲蠶紗做窩還真不虧待。
兔子跳進這個簡陋的窩裡打了個滾,滿意地晃了晃耳朵。
鬧騰了一天,程野秋也覺得乏了,打了個哈欠,躺上床安寢。
……
接下來的幾日,程野秋沒再到處跑,只換了大批的培元丹,有長輩授課的時候去聽一聽,無課便在自己住處安心凝練。
清塵宗對於練氣期弟子基本是放養狀態,練氣弟子也沒有正兒八經的師父,只有正式築基,才會升為親傳弟子,選一位金丹真人拜師。
宋酒塵不知道有什麼事,這段時間只在輪到他授課給弟子的時候出現過,平時壓根沒影子,只托人給程野秋送了兩次東西。
程野秋少數的朋友符青對程野秋「嘖嘖」稱讚:「宋師兄果然對師弟們夠好!我被分在凌師兄那邊,每天都要很努力才能保證不挨打。哪還有好東西給我?」
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散發著濃郁的肉香,「我溜出去買的,分你點嘗嘗。」
程野秋聽說過凌歌笑「指點」師弟們的手段就是打架,且以不打死為底線,有些好笑:「你若是想,我們就換換。」
「那還是算了。」符青擺擺手,「我幹嘛一口氣得罪他們倆?」
他對程野秋擠擠眼睛,「你說,宋師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也沒見他對別的師弟這麼上心。」
程野秋皺眉:「胡說什麼……」
「胡說八道什麼!」
他們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斥責。
程野秋和符青轉頭一看,是宋酒塵的兩個跟班周卅和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