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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勒毒蛤笑不出來,只能給程野秋使了個眼色:「這些正事以後再議,花使看上了我的人只管領去,好生快活快活!」
程野秋看不懂摩勒毒蛤的眼神,只能低頭。
花使將程野秋重新攬在懷裡,懶洋洋地道:「那就明日再說。」
……
程野秋幾次試圖離開花使,都沒找到機會,被花使抱進了他的魔舟中。
一進魔舟,花使便鬆開程野秋,一個人走到榻邊坐了下來。
程野秋理了理衣襟,小心端詳著花使。
之前司陽給他用來對付宋酒塵的靈符還有不少,再加上一直在儲物袋裡啃素火明砂的七玄紫光兔,程野秋對強行逃離花使的把握還是不小的。
只是從看到花使開始,程野秋便莫名產生了一股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並非來源於外貌或者言行,而是一種感覺。
好像他和花使曾經有過密切聯繫一般。
胡蘿蔔把鼎蓋搖得「哐當哐當」響:「你想清楚,這可是魔修!這感覺指不定就是花香給你的錯覺!」
花使坐下之後,隨手一點,魔氣繚繞,似乎開啟了什麼陣法,才道:「你不是魔修,為何要來毒蘭沼?」
程野秋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花使。他想起方才被花使強吻時唇上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他才道:「宋酒塵。」
花使整個人的動作忽然頓住,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了:「怎麼看出來的?」
程野秋的聲音不出任何情感:「感覺。」
花使轉過頭看著程野秋,苦笑了一聲:「我幾乎換了一具身體,氣息改頭換面,想不到你還能感覺出來。」
程野秋沒有解釋。
他兩世為人,只和宋酒塵唇對唇過。上一次便是前世宋酒塵重傷,他在宋酒塵昏迷的時候,渡了自己的心口血給宋酒塵,保證宋酒塵的境界不會跌落。
宋酒塵不知是否也想到了那一次,臉色黯淡了一瞬,隨後抬起頭:「摩勒毒蛤的警戒心和實力都很強,你在這裡太危險。它恐怕已經有些懷疑你的氣息不對——你離開清塵宗做什麼?」
程野秋淡淡地道:「如果不是花使降臨,我大概已經穿過毒蘭沼了。」
他已經猜到為什麼他來毒蘭沼路上完全沒有見過魔修,都是被宋酒塵和摩勒毒蛤聚集起來的。
宋酒塵靜默一瞬,又道:「我假裝煌宮使者找摩勒毒蛤,除了拿溟火毒蘭之外,也是提前清除煌宮的爪牙。現在魔修齊聚,貿然有一個離開過於突兀,程師弟若不介意,姑且在我身邊,待我解決摩勒毒蛤,就送程師弟離開毒蘭沼。」
程野秋垂眸思索起來。
宋酒塵突破金丹沒有幾年,對上摩勒毒蛤想必沒有完全的優勢,才要這樣偽裝自己。這樣來看,他們姑且目前沒有衝突的立場。
但要待在宋酒塵身邊,程野秋真是一萬個不情願。
「既然如此,你只把我放回去就是。」程野秋最後道,「我隱匿在魔修中自找機會離開。」
宋酒塵道:「程師弟甚少接觸魔修,魔修大都不在乎禮法倫理,尤其這種大量魔修聚集的場合,有些顏值的魔修都……」
宋酒塵說得很委婉,但意思表達得很明確。
程野秋想起那條蟒蛇,不得不承認宋酒塵是對的。
他想起前面宋酒塵餵給他的那口酒,不動聲色地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唇角,內心泛起一陣噁心。
宋酒塵目光時時刻刻落在程野秋這裡,立刻便猜到程野秋的想法,低聲道:「我自然與他們不同,前世今生,從未有過這種事。」
看程野秋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宋酒塵也不知道程野秋是否相信、又或者壓根不在意,內心泛起一陣酸楚。
他暫且拋開這些情緒,繼續道:
「程師弟在我這裡安全無虞。剛好這幾日我也可以將我打探到的煌宮消息和程師弟一說。」
宋酒塵言辭懇切,程野秋只有一個問題:「宋師兄這樣殷勤,又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麼?」
他可不信宋酒塵會無利不起早。
這一次宋酒塵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在煌宮真正的使者出現之前,我會長期扮演花使,需要程師弟替我保守秘密;而且,煌宮不僅僅是我的敵人,同樣是程師弟乃至整個修真界的敵人,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立場是一致的,不是麼?」
程野秋盯著宋酒塵看了半晌,權衡再三,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
……
花使格外寵溺那個魔氣稀少的人族,惹得不少試圖巴結花使的採補系魔修眼紅嫉妒。
那條蟒蛇少年還在花使和摩勒毒蛤帶著親信一起前往溟火毒蘭的路上來找程野秋,眨著眼睛道:「朋友,我們也算是故交了,你一個人頂得住嗎?不如讓我和你一起伺候花使?」
見程野秋無視他,少年繼續道,「花使大約是植物成精,他們的精血最容易吸收,你修為不高,一個人也消受不起吧?我嘗遍百草,花使的本體我都能分辨出來,你若幫我引薦一下……」
程野秋心說宋酒塵這明顯是用什麼方式偽裝的花使,哪來的「本體」?
被蟒蛇煩得不勝其煩,程野秋最後道:「我悄悄告訴你花使獨處的時間,你自行去找他。」
蟒蛇少年頓時喜滋滋地道:「就知道你夠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