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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舟臉上露出放鬆而舒適的神情,然而持續沒多久,卻是臉色驟變,變成了驚恐和痛苦。他在龍椅上拼命掙扎,卻沒法從龍椅上站起來。沒多久,他就瞪圓了雙眼,七竅流血,絕了生機。
夏舟一死,趙承輝身上的符紙鎖鏈,便沒了效力,松垮垮地從他身上飄落了下去。
「蠢貨。」趙承輝邁步走到龍椅前,將夏舟的屍體隨手拽下來,甩在一旁的地上,「你以為朕的身體放在佛窟數百年,只是為了拿陰煞之氣保存身體完好嗎?」
趙承輝轉身在龍椅上落座,龍脈氣運隨即湧入了他的身體,他發出一聲舒暢的喟嘆,隨後才接著對夏舟的屍體說道。
「朕大費周章地聚集怨煞之氣,除了保養身體外,主要就是為了煉化身體的強度。龍脈氣運乃國之氣運,天地之氣運,又豈是普通的肉體凡胎能夠承受的?」
趙承輝說完,在龍椅上閉目養神了片刻,就聽到辦公室的門口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
他聞聲扭頭看去,正看到楊紀清推門進來。
看到楊紀清,趙承輝卻也不慌。
「你來晚了,在這陣法運行結束前,你殺不了朕,也沒法組織龍脈氣運流入朕體內。」
「我可以等這陣法運行結束。」楊紀清邁步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內燈光明亮,再加地面上流動的金色氣運,讓整個房間變得流光溢彩。
「你覺得這陣法結束後,你還能殺得了朕?」趙承輝低笑了一聲,隨後一臉愉悅道,「不過你來得正好。夏舟這蠢貨剛把自己作死了,朕正愁復活登基之時無人在旁見證。你雖是亂臣賊子,朕倒也願意給你這個恩典。」
楊紀清沒搭理趙承輝的話,徑直走到趙承輝面前,在距他三步遠的位置站定。
「你站那麼近做什麼?」趙承輝蹙眉。
「這個距離可以看得比較清楚。」楊紀清回道。
「什麼可以看得比較清楚?」趙承輝話音未落,辦公室內的陣法突然明暗了一下,隨後跟金色的氣運一同消失不見。他頓時面露錯愕,這根本還沒到氣運挪轉結束時候呢!
「你傻眼的表情可以看得比較清楚。」
楊紀清開口回答的同時,已經跨出一步,抬手點在趙承輝的眉心。他手腕上隨他動作輕晃的占天玦,與五帝錢共鳴,乍然迸發出黑線鯉魚,兇悍地射入趙承輝的身體。
趙承輝身體抽搐了一下,隨即面色陡然變得灰暗,皮膚出現屍斑。
楊紀清手上的占天玦再次亮起,一層一層的法陣在他手背上疊加,黑線鯉魚開始在趙承輝的身體裡攻擊他的魂魄。
趙承輝見勢不妙,當即脫離身體。
黑線鯉魚不依不饒,跟著趙承輝的陰魂,如同落網般朝他撲去。
【楚棠的一魂你也想一道毀去嗎?】趙承輝點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團白色的魂魄,正是屬於楚棠的那一魂。
楊紀清手腕一抖,朝著趙承輝襲去的黑線鯉魚驟然一頓,同時一條白線鯉魚朝著趙承輝胸口疾射而出,纏住楚棠的一魂就果斷往回撤。
楚棠的一魂被楊紀清成功救出,但這一瞬間也給趙承輝找到了空檔。他化作一陣陰風,穿過落地窗,往外跑去。
陣法崩塌,大樓也已經被人入侵,此地不宜久留,只有走為上策。
黑線鯉魚追著趙承輝穿過落地窗,要抓住對方是來不及了,於是它們團在一起,在空中放了一朵煙花。
煙花乍然亮起,下一瞬間,一隻帶著銀色符文的箭羽,自對面酒樓頂層疾射而來,洞穿趙承輝的魂魄。
趙承輝的魂魄在空中一頓,不敢置信地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箭羽,隨即化作青煙消散。
楊紀清鬆了口氣,隨即露出笑容——任大家主,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但是,事情還未真正結束。
氣運挪轉的陣法崩塌,龍脈氣運失去了壓制和引導,將會迎來失控。
這氣運挪轉大陣被楊紀清混了一枚假的龍九子玉佩進去,最終是註定要崩塌的,趙承輝的夙願也從最初就註定不可能實現的,楊紀清他們原本可以在外面等趙承輝失敗後,再動手應對,那樣會更加從容。
但是,陣內聚集了大量的龍脈氣運,不允許他們從容行事。
這大量的龍脈氣運原本不應該聚集在一起,一旦失控潰散,將會對這片土地上人產生無法承受的衝擊。龍脈氣運不是活人能夠承受的,一旦被衝擊到,下場便同夏舟無異。
楊紀清他們想方設法地混進趙氏集團總部大樓,從最初就不僅僅是為了手刃仇人和緝拿斬字會術士,他們是為了提前布陣,對龍脈氣運進行無害引導疏散。
「陽人自召,名為楚棠,孤魂歸位!去!」楊紀清放開楚棠的一魂,驅其回楚棠那裡,隨後轉身走向辦公室中央的龍椅。
楊紀清動手挪開龍椅,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銅製寶塔,放在龍椅之前的位置上,隨後在踏前低念咒語。
片刻之後,龍脈氣運的流光出現在大樓的外牆上,一簇簇鎏金色順著外牆往上流動,直入雲霄。
金光入雲,烏雲四散,雨絲猶如鎮魂一般,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8樓的陽台上,楚棠從程武手中接過母親生前用過的法器羅盤,捧在懷裡,哭得情難自抑。
1樓的停車場,蔣叢腳下踩著昏死過去的咒術師,將手裡的詛咒紙人撕碎撒向空中,仰頭閉眼,任游雨水沖刷在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