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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又確定了斬字令一案今後的調查方向,主要是兩個大方向——唐民川相關的人和事,以及尋找異常的氣運龍脈。
不過,這兩個調查方向,能期待的主要還是唐民川這條線索。
唐民川的相關情況,特殊刑案局是可以立即著手調查,過段時間應該多少能出點結果,但想找到異常的龍脈卻只能看緣分。
被鎮壓的氣運龍脈,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老城牆底下那條龍脈被發現,有不少巧合成分在裡面。先是龍脈被鎮壓的地方是客流量不少的風景區內,本身不易設大陣隱藏,再是擅長堪輿之術的張慶機緣巧合去了一趟老城牆,然後是韓澤被捕造成的一系列影響等等。
程武結結實實地忙完兩天後,終於有時間前往楊紀清他們住的小樓,去看楊紀清答應給他看的金絲楠木斬字令,以及跟斬字令受害者張曼曼生前役鬼蔣叢談談。
程武是一個人早飯過後一個人過去的。他沒有久留,看完楊家那枚金絲楠木,又跟蔣叢交流了一番後,便利落地提出了告辭。
程武手裡拿著外套,剛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又被楊紀清喊住了。
「張慶的遺體,他家人接走沒有?」楊紀清倚在玄關門櫃邊,有些漫不經心地捏著腕間的五帝錢。
「我們是昨天通知張老先生的家人的,他們說今天過來接。」程武推了推眼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接走。」
「他生前跟我也算有過一面之緣,我去送他一程吧。」
楊紀清話音剛落,任朝瀾就走了過去,楊一樂也出聲表示要一起去。
最後,為了回來方便,由任游開車跟在程武車後,送楊紀清三人去跟張慶的遺體道別,蔣叢留下看家。
張慶的遺體寄放在明霞區的派出所,楊紀清一行人趕到時,張慶的家人正扶著剛抬出來的棺木痛哭。
「要過去嗎?」程武問道。
「不用,我們就在這裡送他。」楊紀清說完,拍了拍身旁的楊一樂,示意他把準備的線香拿出來。
程武和任游也跟楊一樂要了香,五人安靜地站在派出所門口的角落,遠遠地給張慶遺體上了一炷香。張慶的亡魂在他遭遇殺害後,就被唐民川打散了,他們只能跟他的遺體作別。
送行的線香燒到底端,張家人也終於收住了失控的情緒,將裝著張慶遺體的棺木送上車,帶著他離開明霞區的派出所。
楊紀清抿著嘴角,無聲地目送張家人的車隊跟在裝棺車後遠去。
任朝瀾微微偏過頭,目光在楊紀清的眉眼間捕捉到了一絲焦躁。
對於追查斬字會主人,楊紀清總說慢慢來,他可以承受過程中的每一次失望,他沒那麼脆弱。但是,他沒那麼脆弱,卻也沒那麼冷血無情。
他能承受線索中斷的失落,然而看著斬字令下新死的人,觸景生情,新哀又帶出舊傷的痛,對他來說才是最難以忍受的煎熬。
楊紀清表面看著,像是一個萬事不掛心的散漫小少爺,內里卻是比誰都要溫熱柔軟的——溫熱的是他的血,柔軟的是他的心。
「我們會抓住斬字會背後的主謀的。」任朝瀾上前一步,抵著楊紀清的肩膀,低聲說道。
任朝瀾的語氣極為平淡,也許就是過於平淡,反而透出了一種可信的篤定,讓楊紀清浮躁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
「這還用你說?」楊紀清繃緊的肩頭微微放鬆,虛靠在任朝瀾身側。
楊紀清收回視線,還跟任朝瀾想說些什麼,然而剛張嘴,就被楊一樂手機信息的鈴聲打斷。
楊一樂摸出手機一看,頓時愣住。
「怎麼了?誰的消息?」楊紀清側眸問他。
「是秦總秦江遠……」楊一樂揉了揉眼睛,呆愣愣地說道。
他們與張慶生前有過的一面之緣,便是因為一同受秦江遠委託,為其小兒子秦展楓看中邪一事。事後,他家祖宗爺爺半開玩笑,讓秦江遠以後多幫忙介紹「生意」,他就跟秦江遠加上了微信。
不過,加完微信後,這位秦氏製藥的秦總,似乎把對楊紀清和任朝瀾的敬重,轉到了他的微信號上,會經常給他朋友圈點讚,還會在節假日給他發紅包發祝福,但從來沒給他發過其他內容的信息。
這還是秦江遠第一次給他有內容成分的信息,讓他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生生把「秦二少」三個字的備註看成了「秦總」兩個字的備註——他跟秦二少秦展楓年齡相近,平時沒少在微信上插科打諢。
「發什麼愣呢?秦江遠說什麼了?」楊紀清拍了拍楊一樂的腦袋,把他拍回魂。
「他問你和任先生今天有沒有空?他朋友有事想要委託你們。」楊一樂揉了揉眼睛,確定給他發信息的是秦江遠後,才把消息內容複述給楊紀清。
「我有空。他朋友遇到什麼事了?」
楊一樂又把楊紀清說的話發給秦江遠。
秦江遠秒回。
「秦總說,具體情況他也不是特別清楚。方便的話,他下午帶他朋友上門,當面跟你們說。」楊一樂把秦江遠的回覆內容轉達給楊紀清。
「那也成。」
下午秦江遠要帶朋友上門,楊紀清他們也就沒有在外面逗留,給張慶送完行,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然而,楊紀清四人回到小樓,推開玄關大門,就看到說好下午上門的秦江遠和他朋友,已經坐在了他們客廳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