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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決了秦展楓被找替死後的第三天,楊一樂迎來了輪休日。
休息日是打工人的快樂日,但從今天這個休息日開始,持續到後面好幾個休息日,楊一樂覺得他大概都沒有快樂了——因為他的休息日都要奉獻給抄寫《楊家入門卦術》了。有一個指節厚的《楊家入門卦術》,裡面的字還都是現代印刷體,抄寫200遍也不知道要抄到什麼時候去。
楊一樂坐在廚房邊上的餐桌旁,在筆記本上抄了一行字後,抬頭看向和任朝瀾一起坐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的楊紀清——他也好想癱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悠閒地度過他的休息日。
「看我做什麼?書上有看不懂的地方?」楊紀清吃著薯片,偏頭看向楊一樂。
「也不算有看不懂的地方,就是感覺書里有一點好像寫得不太對。」楊一樂雖然很嚮往悠閒的休息日,但並不是說他完全不想研習楊家卜算術。相反,他其實非常渴望自己的卜算術能夠精進成熟。
他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孤兒,是他師父收養了他,是楊家人將他教養長大,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回報些什麼,楊氏一族便已經不在了。那麼——作為師父的徒弟,作為僅剩的楊家後人,他至少也要努把力讓自己的卜算術,對得起楊家神算世家的名號。現在祖宗爺爺願意教導他,他何樂而不為呢?
「哪裡不對?」楊紀清起身走到餐桌旁,拉開楊一樂旁邊的椅子坐下。
「這書上說,卜算過去需正確的依據,卜算未來則是宜近不宜遠——」楊一樂指著《楊家入門卦術》上的一行字,抬頭看著楊紀清道,「祖宗爺爺,你當初主動給秦總看相,難道不是因為你那時就已經算到,秦總會成為你釣魚戰略中的一大助力嗎?你既然能算那麼遠,這宜近不宜遠是不是不太準確了?是不是只要卜算術足夠厲害,就能算得足夠遠?」
「誰跟你說我當時給秦江遠看相,是因為我算到了他能成為我釣魚戰略中的助力?」楊紀清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
「是什麼是?我現在都還不出他能不能幫上忙,讓他幫忙介紹生意,也不過是想著多一個人多一個揚名玄術圈的機會而已。」
「那你當初為什麼會主動給秦總看相?」
「我看他福德深厚,是個好人。」
醫藥一向是造福於民的行業,而秦江遠正好是秦氏製藥的掌權人,只要他不做違背良心的事,那他的福德就必然少不了。
「卜算未來,除了命中注定的事,近期的事才能夠卜算精確,遠了就很難算準。這是因為世事無常,事情總是充滿變數的,而越是遙遠的未來,就疊加了越多的變數,演變出無數種結局。」楊紀清身體往後一靠,仔細地給楊一樂解釋道,「我算準了秦展楓近期有難,但並未算準後面秦江遠會做出的反應。要是秦江遠不找大師,或者秦江遠找到了厲害的大師,還有理髮店的收銀姑娘沒有找零沒有撒落硬幣,再或者我那天不去山味居——這些都是變數,只要發生其中一件,那後面或許就沒我什麼的事了。」
「所以說,除非是命中注定的事,否則卜算未來,時間上就是宜近不宜遠,跟卜算能力厲害與否沒關係,明白嗎?」
「明白了。」楊一樂恍然點頭,是他陰謀論想太多了,他祖宗爺爺給秦總看相併沒有任何預謀,完全是看對方順眼,再加心血來潮而已。
楊一樂拿起筆,接著抄寫《楊家入門卦術》上的內容。剛抄完一個章節的內容,就聽到放在手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微博給他推送了一條社會新聞,而這條社會新聞正好是他們前兩天從旁參與過的。
「水庫女屍的案子查清楚了,警方發了通告。」楊一樂說著,把微博上的警方通告內容給楊紀清大致說明了一下。
女屍生前是智力殘障人士,只有8歲兒童的智力。8年前,他丈夫開始追求她。一直追求了3年,並且在她父母那裡再三保證會照顧她一輩子,才終於在5年前與她結婚。去年她父母接連過世,給她留了兩套房子。她丈夫想要拿到那兩套房子娶小三,於是在清明前半個月,騙她去給她父母掃墓,回來路上將其和石頭一起捆在漁網中,推進水庫溺死。
「這垃圾肯定是圖女方家產才追求女方的!」楊一樂憤憤道,「還在給女方父母掃完墓回來路上殺了女方,這什麼騷操作?他也不怕做噩夢?」
「都敢殺人了,還怕什麼做噩夢?」楊紀清涼聲說道,「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噩夢纏身了。」這男子已經被警方逮捕,那他妻子的陰魂多半也已經找到他了。
楊一樂憤慨唏噓了一陣,隨後從這則新聞聯想到了秦家打進他卡里的40萬。那40萬是昨天到帳的,他昨天太忙,回來晚了,忘記跟楊紀清他們提了。
「秦總打的40萬到帳了。」楊一樂翻出到帳簡訊給楊紀清看,「這錢我是先用我的身份證,給你們辦兩張儲蓄卡,放卡里你們拿著用?還是等過段時間你們的身份證到了,直接轉到你們自己名下的儲蓄卡里?」
「我的20萬放在你那裡,給楊紀清買東西。」任朝瀾微微一頓後,又補充道,「你若有需要,也可以支用。」
「啊?我也可以用?」楊一樂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是楊紀清的曾孫。」任朝瀾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