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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朝瀾眼底露出一絲笑意,紀清這明顯吃醋的模樣,終於讓他對他的表白有了幾分實感。不像先前,像是在夢中沉浮,整個人像踏在雲間,腳下踩不到實處,找不到半點真實感了。
「我沒有跟人相親。」任朝瀾說道,「那些人是任少澤臨走前,喊過來陪我聊天的。我也沒與他們相談甚歡,你再遲來一小會兒,他們大概就會因為我過於無趣,就自行散了。」
過於無趣?看來任朝瀾是根本沒搭理那些人。楊紀清抬眸看了一眼任朝瀾,嘴角不禁勾了起來。任朝瀾這人平日雖然話少,但他要是願意搭理人,總不會叫人感到無趣的。
「我來參加這晚宴,是來見趙靳庭幾人的。」任朝瀾接著道。
「趙靳庭?」楊紀清斂眸思索。這名字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之前你轉發給我的資料上,不是寫了有位四位企業家,曾跟老城牆事件中的唐民川有密切往來嗎?那四位企業家,分別是趙靳庭、鄭尋安、呂雄和燕姝。」
聽任朝瀾這麼一說,楊紀清終於想起來了,趙靳庭四人的名字是寫在程武給他的調查報告上。他收到後看了兩遍,就轉發給了任朝瀾,想藉機跟對方聊幾句,誰知任朝瀾就給他回「收到」兩字。
「恰巧這場晚宴的主辦人便是趙靳庭,鄭尋安、呂雄和燕姝三人也都在受邀行列,我便讓任少澤安排過來見見這四人。」任朝瀾接著給楊紀清解釋,「我不是來相親的,我是來調查趙靳庭四人的。」
聽任朝瀾解釋完,再聯繫任少澤那條怎麼也找不到朋友圈,以及在他抵達前溜之大吉的行為,楊紀清哪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任少澤騙了。
任家那隻狐狸崽子!害他在任朝瀾面前鬧了個烏龍。
「你方才說,你是來與我相親的……」
楊紀清一呆,這話題怎麼就突然轉回去了呢?
之前他敢直接跟任朝瀾自薦相親,是以為任朝瀾今晚相親,他怕被任朝瀾其他的相親對象捷足先登,火急火燎的沒顧上羞赧。
現在得知任朝瀾相親一事是子虛烏有,他在任朝瀾鬧烏龍丟臉倒是千真萬確,羞赧和尷尬一起上涌,就有點想逃避這個話題。
「咳!趙靳庭他們到了嗎?」楊紀清試圖錯開話題,轉身佯裝四顧找人,「他人在哪兒?」
任朝瀾伸手抓住楊紀清的手腕,將轉身欲走的人拉了回來。
「趙靳庭幾人還未到。」任朝瀾抓著楊紀清不放。
「行吧,那我們就接著聊相親。」楊紀清垂眸看著任朝瀾扣住他手腕的手,隨即掐滅了逃避的念頭。
他剛在任朝瀾面前丟了人,預想中的華麗表白是沒戲了,但相親那話他已經對任朝瀾說出口了,窗戶紙已經捅破,半遮半掩也沒意思,不如就趁著現在直接把話說明白了,之後也好順理成章地追求任朝瀾。
楊紀清神色一正,抬眸對上任朝瀾的目光。
「你不在小樓的三天,我心情一直很低落,我當時不明白是為什麼。今日在朋友圈看到任少澤造謠說你相親,才驟然明白我那三天低落的情緒叫做想念。」
「來這裡找你相親,是因為我確定我心儀你,不想把你讓人其他人,不願意你與其他人相親。」楊紀清說著,紅暈卻不受控制地從脖子爬上來,染紅他的耳廓和面頰,但視線卻沒有從任朝瀾身上轉開,「任朝瀾,你想找人攜手一生,你是否可以考慮一下我?」
「我求之不得。」任朝瀾的聲音帶著輕顫,眼底的寒潭褪去死寂,燦若夏日星辰。
「你……不用考慮一下嗎?這麼簡單就把一輩子許給我好嗎?」楊紀清又是一呆,他完全沒想到任朝瀾會直接一口應了他。
「不用。」任朝瀾輕笑一聲,鬆開楊紀清的手腕,替他撫開散落在眼角的劉海,「我行冠那年,便已經決定我這輩子只許給你了。」
聽任朝瀾說完,楊紀清先是歡欣了一陣,隨後突然明白了,為何在記憶失常時,任朝瀾會認定他們是夫夫關係。任朝瀾是在行冠之年對他動的情,單戀他六年之久,最終卻迎來了他死亡的噩耗。那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楊紀清臉上剛浮起的笑容,又慢慢褪了下去,心底便蔓上一陣密密的心疼。
「我都答應你了,你怎麼還難過上了?」任朝瀾牽住楊紀清的手,半開玩笑道。
「你既然在行冠那年就對我有意,為何從來沒對我說過?」楊紀清垂眸反握住任朝瀾的手。
「當年你喜歡蔡將軍家的女兒,滿京皆知。」這也是他一直認為楊紀清喜歡女人,不可能喜歡上男人的原因。
「你說反了,應該是蔡將軍家那位小姐心悅我。」楊紀清道,「她背著父母,押著媒婆上我家說親,在我家門前撞見了幾位官夫人。我只好說是我請了媒婆打算去蔡小姐家說親,總不能讓未出閣的姑娘在我家門口丟了臉面、損了清譽吧?誰知道之後就傳出去,說我鍾情蔡小姐,非她不娶了。」
「原來是這樣……」任朝瀾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後笑著用指腹按住楊紀清的嘴角,將他的嘴角抹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不過,我終究還是得償所願了。」
楊紀清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聽到宴廳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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