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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方夏大展拳腳沒多久,發現上面還在繼續往下飄紙符,他們幹掉一匹紙人,很快就會有新的紙人化出,整個地宮的紙人數量就沒有明顯減少的意思。
「我覺得我們剛才討論策略的方向大概是錯了……」方夏喘了口氣,發出靈魂質問,「我們有必要跟這些紙人在這裡耗嗎?」
楊紀清:「沒有。」
方夏:「好的,那就——兄弟們,我們撤!」
方夏帶著一群怨鬼,率先衝進來時的走廊內,楊紀清跟在他身後,符堇斷後,出手燒了一大片紙人。
方夏領隊跑出走廊,折回了八門環繞的圓形廣場,不等他開口詢問路線,楊紀清就給出了指示。
「筆直往前,進正對面那道門!」
「為什麼?你找到你的仇人了?」方夏一邊筆直衝進對面的走廊,一邊問道。
「嗯,找到了。」楊紀清原本迷離的雙眸收縮了一下。
他通過散出去的鯉魚,感知到了一個活死人和一個活人的命數線。那活死人他可以確定是趙承輝,但在趙承輝附近的那個活人並不是任朝瀾,對方很年輕,是個女孩,而且似乎還神魂殘缺。
這條走廊的盡頭也是一座地下宮殿,不過明顯屬於偏殿,要比先前放置趙承輝棺槨的地宮小上許多。
楊紀清兩人一鬼剛跑進盡頭的偏殿,就見偏殿轉角的一個入口,也跑進來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
楊紀清扭頭看去,從轉角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之前感知到的趙承輝和年輕女孩。
兩人身上都浮著只有楊紀清能看到的命數線,他們身後追著一群黑白兩色的鯉魚,還在不斷鑽進他們的身體,讓他們身上的命數線還未消失乾淨,有很快重新浮現。兩人步履匆匆地自轉角跑出來,顯然是被他的鯉魚追的。
趙承輝的模樣跟之前趙承輝的紙人如出一轍,穿著一身明黃的龍袍,一副剛從棺槨爬出來的樣子。
讓楊紀清意外的是,跟在趙承輝身旁的那位年輕女孩,對他來說竟然不算陌生人。
那女孩與其說是年輕,不如說是年幼。她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粉色的連帽衛衣,扎著單馬尾,懷中抱著一本如同字典一般厚的書。除了雙眼無神,面無表情外,這女孩的五官輪廓,跟程武給他看過的那張照片上的楚棠基本一致。
楚棠,死於斬字令下的術士李妍的女兒。
程武從警期間,曾試圖從斬字令的暗殺者手下救下李妍,反被對方救下。程武加入特殊刑案局,除了想徹查殺害李妍的真兇外,便是想要幫李妍找回失蹤的女兒楚棠。
然而,萬萬沒想到,楚棠竟是落在了斬字會的幕後主人,趙承輝的手裡,而且還是幫趙承輝監視各自動向、傳遞消息的那個術士。
「是你要找的人嗎?」方夏一個急停道,「哪個是你仇人?」
「穿龍袍那個。」楊紀清回道。
「陛下,您先走。」楚棠上前,擋在趙承輝前面,「我斷後。」
趙承輝目光陰冷地瞥了楊紀清一眼,隨即轉身跑進了對面的一道小門,門後是一條往上的石階路。跟在兩人身後的鯉魚也立即分作了兩波,黑色的追著趙承輝飛快游向小門方向,白色的依舊繞著楚棠轉。
「小妹妹,別斷後了,先跟哥哥回去把九年義務教育讀完。」方夏活動著手腕上前。
「別傷著她。」楊紀清出聲提醒道。
「你熟人?」方夏回頭問道。
「熟人救命恩人的女兒。」
「聽著她不應該是反派,所以她是誤入歧途了?」
「她被人奪了一魂,控制了神志。」符堇在一旁說道。
「嘖!總有些人能爛得喪心病狂。」方夏厭惡地皺起眉頭,隨即對楊紀清說道,「你去追那個穿龍袍的,我在這裡陪這個小妹妹玩。」
方夏話音未落,就見楚棠翻開了她手上那本如同字典厚的書,從中撕下一疊符紙,揚手往空中一甩。
符紙洋洋灑灑地在空中盪開,隨後落地化出一大群楊紀清、方夏和符堇,將整個偏殿幾乎擠滿。
極其眼熟的場面,極為熟悉的配方。
「我勒個去!給我們流水線生產N胞胎兄弟的,原來是你這個小妹妹哦!」方夏剛嚎完一聲,就見楊紀清要走,急忙喊道,「你等一下!」
正跟紙人交手的楊紀清,頭也不回地問道,「做什麼?」
方夏:「要不,還是我幫你去抓那個穿龍袍的吧?」
楊紀清:「我去追那個穿龍袍的,你在這裡陪這個小妹妹玩——這是你剛才自己說的。」
方夏:「我們再重新商量一下。」
這些符紙化的人,雖然數量眾多,但攻擊力不強,而且有符堇在,他倒不至於真被他們傷到,問題是——他會的法術對這些紙人沒用,留在這裡赤手空拳地跟一大群紙人打架,實在太累人了!
楊紀清也不想留下干無用的體力活,「你回頭跟任家多要點報酬,報任朝瀾的名字。」
方夏:「這錢我不賺了!」
楊紀清:「作為耿家家主,你要講究信譽。」
方夏:「我姓方,夫家姓符,耿家家主是誰?」
楊紀清和方夏一邊在嘴上來回拉扯著,一邊在符堇的護衛下,嘗試著突破紙人的防線,衝到對面石階走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