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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這麼久,沈玄青對他好他知道,就不再像以前那樣過分謹慎微小。
書拿在了手裡,陸谷突然想起不問自取是為偷這句話,可他又一想,這會兒沈玄青在呢,他沒有背著人家偷翻,等問過後再翻書也不遲。
就像之前買湯婆子一樣,能夠看書識字是他十分期待的,有些按捺不住。
而這時,拾掇了後院又洗完手的沈玄青朝房裡來了,陸谷聽到他跨進堂屋的腳步聲,心裡是說不上來的緊張。
等沈玄青站在房門口,就看見陸谷手裡拿著那本乾坤圖,瞳孔驟然擴大,顯然驚嚇到了。
「這個是三字經嗎?」陸谷捧起書小心翼翼問道,緊張之餘,眼中還有著期待。
沈玄青能聽到他的聲音,但腳像是釘在了地上遲遲不能動,眼珠子都有點遲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陸谷以為這是三字經想學學。
「不是,不是。」沈玄青聲音都虛了,連忙否認,這會兒他力氣恢復了,抬腳就往房裡走,生怕慢一步陸谷把書翻開。
如此危急的時刻,從陸谷臉上的懵懂好奇他能看出來,肯定還沒翻過,不然要是真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早就嚇壞了。
深秋雨多風也多,不等沈玄青把書搶過去,窗外一陣疾風吹進來,把陸谷手裡的書嘩啦啦吹開,書頁里的圖和文登時展露在兩人眼前。
沈玄青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這一瞬,仿佛天地都沉默下來,風止了,但被吹開的書頁停留在一副極為不堪入目的圖上,這圖的內容不同於別的,栩栩如生不說,畫的還很大,而且處處細緻,似乎是為了讓看的人看清每一處。
分開的腿放浪無比,畫中的雙兒微昂起頭頸,連陷入進去的痴態眼神都勾勒的十分清晰。
比起單調的黑墨,這幅圖上了彩,眉心紅痕艷麗,殷紅微張的唇,淡紅的眼尾,甚至眼尾畫出了流下的一滴淚,淚水並非哭泣。
更甚者,還有更細緻的地方。
因為風吹開了書,陸谷視線不由自主就低下去,當看清書里是什麼之後,他整個人是呆滯的,連反應都沒了。
後面的一頁因為沒有用手捏住支撐,緩緩滑下來,竟和前面一頁能連上,圖上兩人姿態和舉止有了變化,變得更為污穢。
沈玄青沒看過後面的,這兩幅圖畫的著實大,哪怕他站在對面反著看,稍一辨認就能知道是在作何。
第二張圖呈現在眼前,嚇得陸谷手一軟,書就掉了下去。
沈玄青想也不想上前半步,伸手接住乾坤圖,單手拇指一扣就將書合上了。
他收回手,心有餘悸,右手緊緊握著書垂在腿邊,有點想往身後藏,可面子使然,讓他又糾結無比,若真藏了,不就坐實了心虛。
沈玄青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被發現這種腌臢東西,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他僵在原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木愣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谷更是嚇得眼睫輕顫,瞳孔似乎都在顫抖,不知不覺湧上驚嚇過度的水花。
圖上所畫是從未見過也沒經過的動作,他哪裡見過這種污穢不堪的羞恥東西,甚至第一眼看過去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三字經,為什麼是這樣的圖。
在陸谷淚眼朦朧看過來時,沈玄青抿著唇下頜線緊繃,臉色有點白,瞧著很嚇人。
陸谷差點被他嚇哭,朝後退了小半步,也不敢再看他。
里子面子全沒了,夫郎還被自己嚇哭,眼淚吧嗒掉在地上,沈玄青忽然就惱羞成怒,紅著耳朵大步上前,一把將陸谷推倒在後面的床上。
掉眼淚只是因為眼眶中的水太多,陸谷是沒想哭的,忽然被沈玄青推上床後,他才真正嚇到想哭,因為不知道沈玄青要做什麼。
粗糙的大手探進裡衣,從腰際往上,使的力道稍大了些,但沒有弄疼他。
唇被咬住胡亂親吻,陸谷根本不是對手,只能被掐著下頜張開嘴,他眼淚越流越多,打濕了兩鬢甚至頭兩側的單子褥子。
見狀,沈玄青懊惱地鬆開他,起身坐在了旁邊,垂下頭看著有點頹廢。
陸谷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才坐起來,他沒發出聲音,一看就是受了委屈也會悶在心裡不敢說。
沈玄青抬眸看一眼他,心裡鬱悶又惱火,鬱悶自己為什麼當初要把乾坤圖帶上山,惱火方才推陸谷還掐陸谷下頜,他明明知道自己夫郎膽子很小。
「我,我不是有意推你。」他微抿了抿唇,垂眸低聲道:「剛才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陸谷下意識看過去。
「那個書……」沈玄青停了一會兒,才狠下心開口:「是春宮圖,我以前不會做,總是弄疼你,就找了那個書看。」
十八歲的年輕漢子就算再老練,可在某些地方正是好面子的時候,在自己夫郎面前承認自己不會做,可以說再沒有如此丟臉的事,沈玄青越說聲音越低,連頭都有點抬不起來了。
房間裡很安靜,陸谷抬起胳膊,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淚水,眼睛還紅著,就伸手小心翼翼去拽沈玄青衣角。
第69章
成群的麻雀從枝頭掠起,撲稜稜飛向遠處,在院裡玩耍的狗崽看見,衝著天空叫了幾聲。
陸谷攥住沈玄青衣角,側頭小心去看沈玄青臉色,他微張開唇想說話,但不知道要說什麼,便憂愁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