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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仔也看見他和大灰,汪汪叫著就跑過來。
衛蘭香聽見動靜出門來看,兩人一起把竹枝拖回院子,陸谷放下麻繩揉揉肩膀,問道:「娘,大青哥是去新宅子了?」
「可不,你和二青走了沒多久,他就出門了。」衛蘭香蹲下去解麻繩,今天院子裡沒曬東西,近來天氣好太陽大,把竹枝鋪開了才好曬乾。
「那行,我過去找他,二青砍的竹子多,一個人拖不回來。」陸谷說著就往外走,大灰和乖仔跟著他一道。
新宅子因地界大,順著後面的河道直走能看見泥牆,但因沒住進去,後門一般不開,他從村子中間穿過,沿路碰到不少嬸子阿嬤,該喊的人都喊了。
大白和大黑夜裡睡在這邊,他還沒進門,兩條細犬叫著迎了出來,沈堯青正在寬敞的院子裡幹活,滿手都是黃泥。
「行,我這就過去。」一聽他來意,沈堯青舀水洗手,當即就去竹林了。
拖回家的竹枝已經足夠了,方才下山時沈玄青也跟他說不用再上去,陸谷就在新宅子裡轉悠。
好吃好喝伺候著,大白的腿已經好了,能走能跑,但偶爾還是能看出有點瘸,不過以後留它在新宅子裡看家護院,瘸了也無甚要緊。
只要踏實別偷懶,活一旦幹起來還是很快的,沈堯青逮著不下地的空子就過來壘窩蓋舍,如今已有兩排兔窩壘好了,一排隔出來十二個兔窩。這兩排都靠著牆,要不是中間沒連住,說是一排也可以。
按沈玄青以前說的,這些已經夠養二十對種兔,有了之前壘兔窩的經驗,沈堯青這回弄的窩更大,足夠種兔和四五隻小兔住在裡頭,畢竟兔崽子要長大些斷了奶才好分開養。
院子裡堆了好些木頭,雖不值錢,但也是壘兔窩不可缺少的東西,沈堯青一走,門大開著,陸谷就沒出去,等會兒竹子要拖到這邊來,關門開門太麻煩,不如他在這裡候著。
前面堂屋已經搬來了桌椅和茶水碗,沈玄青讓木匠打兩張床,回頭做好了就能搬回來,他身量高,自然要重些,以後若睡在這裡,木板拼湊的床肯定不結實,既要將養東西當成正經營生,肯定要住好歇好。
鋸子就在木頭堆旁,陸谷閒著沒事,這幾天一直在家裡,他知道架兔窩的木頭要有多長,比對著沈堯青鋸好的一截,就踩著木頭鋸起來。
鋸木頭的聲音絕稱不上好聽,但鋸子在自己手裡還能聽慣。
木屑在腳下落了一層,陸谷幹活素來認真,鋸斷一根將木頭往上抽一抽,比對好後用黑炭往上劃一道,又繼續拉鋸。
狗耳朵靈敏,這聲音它們也不愛聽,不是跑到前院趴下歇息,就是在足夠遠的後院裡撒歡打架。
沒多久,沈玄青兄弟倆各自拖著三根竹子進了院門。
青竹長又濕重,沈玄青把肩上的三根竹子扔在地上,揉著肩膀歇一下,陸谷就給他倆都倒好了水。
「這邊不做飯,泥爐還是得做一個,好歹能用陶罐燒水,就不用從家裡提茶水。」陸谷小聲說道。
「嗯,這是一定的。」沈玄青笑著點頭,又說:「有泥爐陶罐了,在這邊也能燉雞燉鴨子。」
錢財和吃食最讓人歡欣,陸谷一下子彎了眉眼,可不是,以後禽畜在這邊,想燉個肉吃實在太順手。
將青竹鋪開曬在太陽底下,幹了後不易生蟲,陸谷鋸木頭,沈玄青沈堯青攪拌攪拌黃泥,一起壘兔窩,各自都有活干。
待到麥子能割了,無論清溪村還是別的村,都在這兩天下地抓緊收割。
晌午,金黃的麥浪被熱風吹拂,沈家二房全家都在地里,十三畝地著實不少,即便這麼熱都沒有多歇息,不然麥粒熟透要掉在地里了。
紀秋月一個時辰送了好幾次水,就怕渴到他們。
陸谷脖子上掛了條布巾,臉上額頭上出汗隨手就能擦,脖子也出汗,麥地里熱浪滾滾,沒多久布巾整個都是濕的,還得擰一下,地里灰塵也大,衣服上還扎了些和刺一樣的麥芒。
沈雁熱得不行,直起身摘下頭上的斗笠扇風,太陽曬得她眼睛都睜不開,眯著眼皺著眉,汗水順著額頭流下,弄到眼睛裡直蜇眼,但她沒抱一聲怨。
鄉下人從小到大見的都是農活,做的也都是土裡刨食的活計,只要不是那懶人懶漢,大多只知埋頭幹活,疲累之下,根本顧不上抱怨。
人人都累,見狀沈堯青拿起竹筒喝了幾口水,喘一口氣道:「我問過了,到明日,何志收完他們家的地就能過來幫忙,金虎金龍叔也能來,一年也就這幾日勞累勞累,等割完了上館子好好吃一頓。」
「再買些青梅釀。」沈雁插話道,又熱又渴之下,她想起上次喝得青梅釀酸甜爽口,要是能飽足地喝一頓,豈不美哉。
「買,你想喝多少大哥給你買多少。」沈堯青見妹妹熱成這樣,兩天就給曬黑了,他們鄉下地里的重活多是漢子來干,年紀小的妹妹卻吃一樣的苦,哪有不應允的。
「那說好了,我得喝兩壺。」沈雁這才笑了。
因太熱陸谷不是很想說話,太陽曬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聽著青梅釀三個字,唇齒間便回憶起那種滋味,一番鼓勁之後,地里五個人咬著牙悶頭又割起麥子。
到傍晚,天逐漸暗了,風才變得涼快些,叫人像是活了過來。趁這會子舒坦,許多人都沒有回家,依舊在地里割麥子,等沈玄青幾人推著一板車麥子回家天已經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