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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顯和媳婦張氏還有酒館要忙,就先回去了,這會子閒下來,沈雁給眾人倒了茶水,嚴氏和衛蘭香坐在桌邊喝茶歇息,笑著談論今天都賣了多少。
屋裡昭兒和靈均都不願睡覺,陸谷聽見外頭不忙了,又把他倆抱出去。
「兔子賣了十一隻,老雞老鴨都按市價走,沒便宜,攏共只賣出去三隻。」沈堯青從後院數了禽畜過來,笑著同前面幾人說道。
沈玄青提著茶壺給幾個長輩添了茶,笑著開口:「那雞鴨都是收別人的,收時按的市價,有本錢在,總不能虧著賣。」
「這是。」嚴氏點著頭贊同。
以後鋪子是要長久開的,雞鴨養在後院全然不怕賣不出去,再說又不是缺錢急著賣。
陸谷抱著兩個孩子一出來,嚴氏和衛蘭香連忙伸手,一人接過一個抱在懷裡。
他一直在屋裡看孩子,不知道外面情形,聽沈堯青說賣出去十一隻兔子,含笑抬眸,正撞進笑著看他的沈玄青眼中。
沈玄青給他倒一碗茶,說道:「兩扇豬肉一扇賣光了,另一扇還有大半,豬心肺那些下水倒是賣得七七八八,沒剩幾個。」
兩個豬耳他給老楊頭留著,回頭嚴氏滷了,好給老楊頭作下酒菜。
陸谷接過茶碗,吹一吹喝了口,抬眼去看木架上的豬肉,桌子上也有三兩斤切成小塊兒的豬肉,聽完後臉上笑意始終不散。
歇過一陣,吉興鎮有人聽說這邊賣肉便宜,特意趕來買了一斤兩斤的,零散主顧斷斷續續。
忙了這麼久,沈玄青說要去西興街食肆吃飯,頭一天開張,這肉鋪雖有鍋灶碗盞,可地方小,桌椅就算能擺開也顯得擠,況且有老楊頭和嚴氏,去食肆才是正經道理。
嚴氏體諒他才開張,花那冤枉錢作甚,再者楊顯就是開酒館的,今天這麼大日子,去別處吃算什麼道理,硬是不肯。
沈玄青知道她是想給自己省錢,他開這鋪子確實花了不少錢,但三年積攢下來的幾百兩銀錢,哪裡會不夠使,可好說歹說,嚴氏還是不願他多花錢,只好提了豬肉和兔子,到楊顯酒館那邊讓幫著做。
方才楊顯和媳婦走時,他已經給切了十斤豬肉,那是給酒館做生意的,楊顯要給錢,他直接推回去沒要,眼下提的這吊肉他們一眾人吃,也足夠了。
今天人多,晌午這頓飯重要,肉鋪暫時關上門,到下午再開就是。
連大帶小十幾個人圍坐一桌,吃肉喝酒很是熱鬧。
在吉興鎮待兩天了,家裡那麼多活,不能全指望沈順旺和沈玉平幫著照看,人家家裡也有活計要干呢。
回來後陸谷在房裡收拾好東西,沒太多,靈哥兒的乳果吃了八個,籃子比來時要輕。
衛蘭香正在後院洗小靈均方才換下的濕尿布,等她洗好就能走,省得路上帶一塊髒尿布回家。
「你記得晚上收回來,防著夜裡風吹跑或是下雨,要是沒幹明天再曬曬。」陸谷打好包袱,連同他昨天下午在街上買的小泥豬和小泥狗,一起放在包袱里,又跟坐在床邊逗孩子的沈玄青叮囑道。
沈玄青雙手抱起兒子,在小靈哥兒臉蛋上親了口,聞言開口:「知道了。」
泥豬泥狗是給小靈哥兒買的,像這樣的泥玩物小孩子愛玩兒,他瞧見肥嘟嘟的泥豬憨態可掬,泥狗活靈活現像是在朝人叫,心下喜愛,就給兒子買了兩個,至於逛街時看到的九連環還有大風箏,靈均這會兒太小,還玩不了。
「叫爹,阿爹。」沈玄青抱著自家雙兒教說話,見靈均只用那雙黑而大的眼睛好奇看他,又說道:「你說爹,爹。」
陸谷把包袱放在大竹籃里,笑著開口:「還不會說呢,再過兩個月說不定就會喊了。」
沈玄青今晚要看鋪子,不回家,這會子抱著兒子稀罕得緊,既然不會,就不再費力氣,抱著小靈哥兒又是一口親上去。
比起陸谷,他力氣大,有時親一口重了,小靈哥兒就皺起眉,這不眼下就是。
「你就不能輕些。」陸谷當然更偏心一點自家奶娃娃,那么小點,臉皮兒又嫩,更小的時候還被鬍子扎哭,可憐見的,這會兒忍不住蹙起眉頭小聲抱怨。
沈玄青一看兒子臉色,還被說了一句,連聲應和討饒:「好好,輕些輕些。」
陸谷眉頭這才平展了,重新露出個笑。
借來的騾車暫寄在客棧,正是昨天住的那家,沈堯青這會兒才拉到鋪子門前,早上讓客棧夥計好生餵了一頓草料和水,不過給一點草料錢,牲口吃飽了才好跑路。
沈玄青今天不回去,抱著靈哥兒送家裡人上板車。
他要看鋪子賣肉,今明兩天肉價便宜,買的人肯定多一點,兔子賣得快是他沒料想到的,明天還得讓沈堯青再送十幾隻過來,至於他們家那輛騾車,則停在楊家後院,日後好供他來回驅趕。
陸谷上了板車後,坐穩當後,沈玄青才把靈哥兒給他。
「我們回去了,你記得夜裡關好門窗。」陸谷抱著孩子叮囑。
「嗯,我知道了。」沈玄青笑著點頭。
衛蘭香又說道:「可千萬放亮招子,若太忙,就喊你師父過來幫幫忙。」
老楊頭如今不打獵了,也沒別的事做,沈玄青就算不去叫,他沒事兒愛到處溜達,肯定會過來轉轉。
沈玄青笑著一一答應,說完後沈堯青牽著騾子往前走,車軲轆軋過地面吱呀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