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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的雞鴨和兔子前幾天已經挪到新宅子裡,連羊也牽過去,後院的糞便都鏟乾淨了,味道明顯減輕了許多,不然這大熱天的,糞肥漚出來的氣味別說紀秋月了,其他人也覺得不舒坦。
另一個好處,家裡蒼蠅雖然還有,但明顯少多了,只要把廚房裡的吃食蓋好攏住了,就不怕蠅蟲落到上邊。
端回來的碗是他們家,碗底用紅漆點了個標記,不用再還回去。
鄉下人家沒有太多的碗筷辦喜事,只能在鄰里之間借,筷子不說,起碼碗碟得做好標記,省得拿混了,亦或是被別人拿走,更甚至,有人怕碗被偷,還特意將碗沿嗑出個缺口,破碗就少有人願意偷。
回來時衛蘭香跟他說不用再過去了,這是村裡的規矩,當初沈玄青成親時也是這樣,最後留下洗碗收拾庭院的都是嬸子阿嬤,少有年輕人,一般留下打掃的,人家走時都要給帶東西呢,像陸谷這樣的年輕夫郎,就算想留下都擠不到前頭去。
日頭漸移,熱鬧逐漸過去,天氣太熱,之前農忙又累人,不止紀秋月吃完回房歇下,陸谷和沈雁也各自去睡了。
第122章
麥秸散發出濃郁的味道,新宅子裡,陸谷和沈玄青坐在寬敞的堂屋扎稻草人。
麥子收完後,又僱人犁地翻種了十畝柴豆和三畝落花生,到九月半或是十月落花生一熟,煮飯和過年待客的花生就不用買了,三畝不少呢,等於多一份口糧。
就是麥子一收,旱田裡沒有遮擋,鳥雀總是落在地里亂刨,無論柴豆還是落花生,被它們翻出來吃掉實在太心疼,這不草人就得多扎幾個。
早起天不是很熱,房底下也算涼快,沈玄青邊捆麥秸邊說:「籬笆圍好了,雞不用去放,我想給籬笆圈裡撒些草籽和春菜籽,長出來它們想吃就啄著吃,雞草就不用費力氣打那麼多。」
「菜籽也要撒嗎?」陸谷把兩捆麥秸往木棍上纏,好做草人的胳膊。
沈玄青答道:「嗯,左右家裡有多的,前兩年我去兩丈橋那邊,聽人說剁菜葉和雞草混著餵雞鴨,不光長肉,下的蛋也好,咱也試試,隨手撒進去不費事,最多給澆些水,能不能長出來就看天意。」
「那好。」陸谷點點頭,兩人合力將手頭這個稻草人做好了,他拿過沈玄青不穿的舊衣裳給穿上去,遠看倒還真像個人。
弄完這個後,他倆又繼續做下一個。
夏天連狗都懶得動,狗崽趴在陸谷腳邊,鼻子聳動去嗅聞放在地上的稻草人,張嘴就想咬,陸谷拍一下它腦袋,它這才縮回狗頭,懶洋洋往地上一趟,打個哈欠就閉上眼睛。
沈玄青看一眼它,開口道:「這邊宅子太大,只有大白或許不夠,金虎叔家的大黃狗再有一個月就下狗娃,我看咱們抱兩隻回來養,夜裡才更放心。」
他停下手裡的活喝了兩口水,又說:「只是看家護院,不用去買獵犬,我問過了,公狗也是大黃狗,狗崽子肯定不是小狗。」
陸谷看一眼後面院子,五畝大的地界,確實不小,夜裡人都睡了,只有大白一個確實不好守,便說道:「都聽你的。」
他這麼言聽計從,叫沈玄青情不自禁露出個笑。
後門開著,老遠就看見沈雁背了一筐子草回來,是給兔子打的,她一早就把鴨子趕到了河裡游水,之前大灰和大黑跟著她出去,沒跟回來估計是在河邊守鴨子。
她走近前將竹筐放下,沈玄青順手拉過身後的凳子遞給她:「歇一下。」
「娘已在河邊看著了,我不用再過去,回來做針線。」沈雁說著給自己倒了碗水。
「你那身衣裳快做好了?」陸谷問道。
沈雁點頭:「把袖邊和衣擺處縫好就齊活。」
雖還沒到生辰,但過了年她也叫十二歲了,十六七歲的時候就要相看尋摸婆家,在家這四五年得把針線和繡活都學會了,不然以後連衣裳都不會做。
前段時日衛蘭香特意去鎮上扯了一段布,教著她做了一身,又讓她自己做一身,這種活不上手是不行的,多做幾回才能明白,也會更熟練。
陸谷之前在杜荷花手裡磨搓,哪會管他成親後會不會縫衣裳,根本就沒學過。
好在他做慣了繡活,手巧心也通透,衛蘭香教沈雁做衣裳時他在旁邊看著,學了個七八分,去鎮上的時候就扯了塊布,給沈玄青做的新衣昨天剛完工。
這不以前的舊衣裳就不要了,拿給稻草人穿。
歇過後沈雁回家做活去了,陸谷扎完手頭的草人,就提起竹筐去餵兔子。
兔窩壘在宅院中間靠前的地方,離前面屋子較遠,好遠離人聲,省得驚擾了它們,鴨子和雞在院子更後面,同樣避開了它們。
這樣也好,離堂屋和房間遠一些,人不至於被熏到。
順著靠牆那兩排兔窩往院中擺開,一共壘了三大排,都是十二個兔窩的兩個小排並在一起,中間沒有連上,每一大排是二十四個兔窩,共有七十二個窩。
五隻懷孕的母兔早已產仔,除去死掉的兩隻小兔,如今一共有十九隻小兔子,月齡相差不到半個月,最大的一窩前兩天剛斷奶,和老兔子分開養了。
陸谷往窩裡塞草,瞧見養得肥圓的仔兔心中歡喜,這窩大的有四隻,兩兩關在一起,吃草時三瓣嘴一張一合嚼動,蹲在窩裡吃得那叫一個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