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最近幾天就是為獵這頭畜生,早起出門時已將院門鎖好了,連回去都不用。
放干野豬的血是怕有什麼東西一路循著血腥味道跟在後面,他拖著如此沉重的野豬,肯定走不快。
除了隱患也報了仇,沈玄青心情不錯,神色不像剛上山時那樣緊繃。算上今日,他已在山上待了六天,帶回去這頭野豬,想來陸谷也會高興,能賣不少錢呢。
他一路走,身後野豬在地上拖出痕跡,有狗在身前身後跑著,倒也不怕。
——
時至傍晚,陸谷在家正吃飯,就聽見外面乖仔的叫聲,筷子都來不及放下,匆匆到門口看去了。
衛蘭香和沈堯青在他後面,幾人一看從緩坡上出現的沈玄青弓著背拽著胸前麻繩,連忙就去接應。
「這麼大!」衛蘭香驚異,連沈堯青看見野豬都嚇了一跳。
沈玄青放下麻繩鬆了松肩膀,露出個笑說:「可不是,三百五十斤朝上,這一路沉的。」
他又看向陸谷,眼眸越發亮,問道:「你看看,是不是這頭。」
野豬在山路上又刮又蹭,脖子上的肉少了一大塊,豬鬃凌亂不堪,幾乎能說上面目全非了,但陸谷一瞧野豬駭人的體型,如此龐大,還有那對獠牙,昨天晚上他還夢到了呢,夢裡差點被野豬咬。
「是這個。」他點頭道,但眼神依舊驚異,這麼大的公野豬,沈玄青竟當真獵到了。
他驚訝至極的眼神讓沈玄青滿意又得意,這幾天在山上吃的苦頭就什麼都不算了。
「娘,別亂碰,我給箭上抹了麻毒汁,仔細誤中了。」一轉頭看見衛蘭香好奇去看豬脖子上的傷,沈玄青連忙開口。
衛蘭香剛想伸出去的手立馬縮回去。
沈堯青接過麻繩,拖著野豬往家裡走,沈玄青和陸谷走在一處,說:「這豬肉眼下吃不得,等明天挖些藥草熬一鍋水,豬肉在裡頭洗上兩三遍才能吃。」
「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挖。」衛蘭香以前聽老獵戶說過,中了麻毒的野物要用善草熬出來的水洗,如此才可將藥性洗掉。
麻毒雖烈,但只是會麻痹,就算不用善草洗,過四五天藥效就退了,可現在是夏天,肉不好放,只能緊著來,再說吃食上的東西,還是謹慎些為好。
「咱自家也吃不完啊。」衛蘭香又說道。
沈玄青便說:「已經死了,不是現宰的活豬,肉也得洗過才能賣,看村裡有誰要買,算便宜些,十文一斤。」
鄰村孟大岳前幾天殺豬,一斤要十七文呢,這還是便宜的,貴的時候要二十文,他們只賣十文錢確實太便宜,不過這頭野豬實在是大,剖臟腑剝皮骨就算只剩下一百斤肉,那也能掙一千文,一兩銀子的進帳,更何況肉肯定在一百斤朝上。
衛蘭香在心裡琢磨盤算,算清後喜笑顏開。
紀秋月和沈雁在院門等他們,瞧見拖回來一頭大野豬,兩人俱是嚇了一跳,隔壁苗大娘出門倒刷鍋水,驚得眼睛都瞪圓了,直對著門裡喊:「春生,他爹!快出來看啊!」
第128章
苗大娘一喊,別說她家了,連全子家都跑出來看,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如此龐大的野豬往沈家二房門口一放,圍看的人越來越多,大陳和他媳婦都跑來了,摸著野豬獠牙嘴裡直嘶氣,說道:「這對牙可真不小。」
許多人的手在野豬身上又拍又摸,絲毫不嫌棄豬身拖了一路沾到的髒污。
公野豬住在山裡,並無劁豬匠給去勢,這麼大一頭公豬,膻腥味道還是挺重的。
別人還好說,驚奇於野豬軀體的龐大,沒有離開,紀秋月有些受不住膻味,先回屋去了,再者外面人多,她肚子又大,還是回去好些,省得擠撞到了。
「喲,這脖子上的肉怎麼沒了?」大伯娘周雲芝聽聞打到獵物,匆匆跑來看。
鄉下人有口肉吃就很是不錯了,哪管肉糙還是膻腥味兒重,就算她家日子不錯,見到如此大的野豬,眼珠子都能瞪紅了。
不待沈家二房人解釋,好幾個村里人七嘴八舌就將野豬中了麻毒汁的事說了出來。
對此沈玄青沒有隱瞞,麻毒汁再怎麼也算是一種毒,村里人若不嫌棄那就來買,若有嫌棄的,他沒必要喪良心瞞著人家。
林金虎彎腰「啪啪」拍打野豬肚子,見豬肚子直顫晃悠,嘆道:「還挺肥的。」
有膽大的婦人轉到血肉模糊的豬頭那邊,瞧見脖子和額頭正中的血洞嚇一跳,但沒有後退,盯著野豬異常長的嘴直搖頭:「這山裡的大野豬面貌當真醜陋。」
陸谷聽見,沒有言語但心裡是無比贊同的,那天他嚇壞了,慌張逃命之下,還是記住了野豬醜陋可怖的長嘴黑臉。
乖仔嚶嚶叫,他一聽就知道是餓了,帶狗進門給餵吃的。
沈順德圍著野豬轉一圈,最後停在豬頭前,盯著這對野豬牙看了好半天,背著手一副大伯做派,微昂起頭對比他高的沈玄青說:「二青,這牙著實凶野啊。」
他沒要豬肉也沒提豬骨頭,誰都能聽出是看上這對野豬牙了。
「聽人說,磨好的野豬牙用白銀箍住,是能辟邪的。」沈順德再次試探。
沈玄青笑一下,順著他的話點頭,說:「我也曾聽過。」
聞言,沈順德眼睛微亮,想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