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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吃山,只要勤快起來就有錢掙,當然掙到的錢在自己手裡最好,心裡會覺得踏實,不像以前,他連一文錢都沒有,每次要錢都得看杜荷花臉色。
聽見狗叫聲遠去,他站起來朝山里喊道:「乖仔!」
「汪!」
乖仔回了一聲,沒一會兒就跑了過來。
陸谷拎起竹筐正要去沈玄青那邊看看,不遠處的山坡上漸漸出現個瘦弱的身影,是何家小夫郎陳冬冬。
因陳冬冬膽小柔弱,說話也不會大聲,讓他覺得好相處,便笑著說道:「冬哥兒,你也來挖野菜。」
陳冬冬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衣裳,比陸谷矮些,人也瘦巴巴的,眉心紅痕較淡,他同樣和陸谷處得來,抿唇露出個不常見的笑,害羞生澀。
乖仔跑過來,它長得太壯實,在陳冬冬眼裡是兇惡的,不免有些害怕。好在有陸谷把狗崽喊回去,他眼神才安定。
「你一個人?」陸谷拍拍狗崽腦袋,這裡雖不算深山,可也離前山遠,漢子還好,雙兒女人獨身進入總是要操心的。
「何志在後面。」陳冬冬走過來說道,一看他手裡的竹筐,便開口:「你挖這麼多了。」
「嗯。」陸谷笑了下,眉眼彎彎的,聽何志跟著一起,就不再擔心。
說話間山坡上又出現個人影,除了何志還能是誰。
因不熟悉,何志看見陸谷後略一猶豫,微微點頭示意,陸谷也還了一點頭。
「穀子,我們先去挖野菜了。」陳冬冬看一眼自己丈夫,道聲別就到另一邊去了,這邊陸谷已挖過,再找也沒幾個。
這幾個月在家裡待著,何家的事陸谷早就從衛蘭香口中知道了。
別說陳冬冬,何志身上的衣裳同樣都是補丁,倒不是他倆懶惰,家裡一個病老娘一個瘸腿老爹,年紀大易生病,病了就得抓藥花錢,這幾年像是運勢不好,還有別的花錢事絆著手腳,掙多少能花多少,日子就有些捉襟見肘,窮啊。
何志這人平時悶不做聲,受了欺負也鮮少與人動口動手,可勝在人老實熱心,鄰里誰家有個事只要喊他幫忙出力氣,很少會推辭,是以就算有人想欺負他,鄰居都會幫忙罵。
而且就算窮成這樣,也不像有的漢子打夫郎出氣。陳冬冬跟著他受窮吃苦,但沒有挨過打。
村里打老婆打夫郎的人常有,陳冬冬有時會想,他少有的好運氣就是嫁對了人,他娘家也窮,是以也不覺得何家日子有多不好。
陳冬冬兩人走了,陸谷也帶著狗崽去找沈玄青。
「二青?」他方才走得遠,這會兒沒聽見砍柴的動靜,就朝前方喊了一聲。
「這裡。」沈玄青從掩映的樹木後面探身,他正彎腰捆木柴。
等陸谷走過去,他已將一大捆柴綁好。
「還要打?」陸谷問道。
「嗯。」沈玄青點點頭:「打上兩捆,回頭用板車拉到鎮上,多賣些。」
「那我去挖野菜。」陸谷想了下又說:「不是還有截稍短的繩子,等下你再打些,我也能背回去。」
「好。」沈玄青知道他勤快,少給捆幾根讓背回去就行,當背著玩了。
陸谷瞅見腳下有薺菜,蹲下來就挖,狗崽順勢過來蹭他腿和後背,那叫一個黏人。
感受到後背靠過來的重量,陸谷失笑道:「你怎麼這麼重呀?」
狗崽是他一手帶大的,因太聰明,跟小孩子一樣,他語氣像是在哄小孩。
聽不懂人話,但狗崽知道是跟他說,便哼哼唧唧嚶嚶起來,越發蹭陸谷蹭得緊。
旁邊沈玄青聽見,想起方才陸谷喊他二青,平時陸谷和他老在一塊兒待著,很少喊他名字。那聲音聽起來分外糯糯軟軟,明明其他人也喊他二青,同樣的兩個字在陸谷嘴裡仿佛就變了個調調,纏綿親昵。
第99章
等沈玄青擔起兩捆沉甸甸的柴火,陸谷竹筐也滿了,見沈玄青用短繩給他捆了四五根柴火,他眉頭輕皺起來,張嘴就要說話。
「就這些了,多的沒砍,這幾根一樣能賣出去,你背上就是。」沈玄青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沈玄青把繩子柴刀都背好了,作勢要回家,陸谷只得作罷,將竹筐背起,柴火架在竹筐上,麻繩拽在胸前下山去了。
大灰和狗崽跑在前面,它倆在緩坡上看見屋後河邊的沈雁幾人,就顛顛跑了過去。
鴨子在水塘里游水,除了衛蘭香的大鴨子,陸谷的七隻鴨子也在水裡,如今羽毛豐滿,除了身形小點,同樣是大鴨子的模樣。
「二哥哥打了這麼多柴。」沈雁看見他挑的柴擔,順口說了一句,見陸谷過來,她就去看竹筐里的野菜。
「穀子哥哥,我也挖了些。」她說著,陸谷就看見旁邊地上那一堆野菜。
沈雁又說道:「娘也在挖,下午你們去鎮上,把我這也帶去一塊兒賣了。」
「嗯。」陸谷點著頭答應。
他倆上山要趕路還要挑揀好賣的柴火,沈玄青砍得又多,自然費了一番功夫,走時還是早上,這會兒都到晌午了。
「娘做了飯,等大青哥收了魚籠,咱就回去吃。」沈雁蹲下把地上的野菜往陸谷竹筐里裝,她邊放鴨子邊挖野菜,懶得回去取就全堆在地上。
陸谷和她一塊兒,很快就把野菜裝好了,因太多還往底下摁了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