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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得到這邊賣,走出畫眉巷子後,陸谷用手帕擦擦汗,錢袋子裝的全是銅板,夏天衣裳薄,塞進懷裡沉甸甸鼓囊囊的,他滿眼都是喜意。
幸而有沈玄青在旁邊,不然別人一看就知他懷裡全是錢。
這是他第一次出來賣扇子,頭一個是不敢要價,只賣了三十五文,餘下的十一把三十七文賣出去,一共是四百四十二文錢,刨去三百文的本錢,掙了一百四十二文,一錢多呢。
轉頭見沈玄青也在擦汗,他倆的竹筒空了,陸谷懷裡叮噹響,他低頭一看,肚子鼓出來的地方實在太顯眼,便不好意思地將錢袋掏出來放在竹籃里,用帕子蓋好,因沈玄青在他左邊,他就換了左手提竹籃,如此可防賊手。
「你渴不渴?」他抬頭主動問道。
沈玄青點頭應道:「渴了,待我去討些水。」
陸谷卻說:「要不去打一筒青梅釀,我來掏錢。」
沈玄青明顯有些詫異,轉頭一看自己夫郎熱得兩頰紅撲撲,但眼睛亮晶晶的,直晃人眼。他笑得彎起一雙星眸,笑問道:「掙錢了?」
「嗯。」陸谷重重點一下頭,臉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說:「我有錢了,也能給你買吃的喝的。」
明明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可陸谷說得那樣認真,認真到眼神幾乎有些天真稚氣,沈玄青只覺心中一股暖流涌過。
他笑著點頭:「好,今日吃喝你來掏錢。」
天炎熱,就屬冰涼涼的湯飲賣得好,青梅釀攤前人不少呢。
待前面的人走開,陸谷上前一步,將竹筒遞給攤主,說道:「來一筒井水浸過的。」
「好嘞。」攤主手腳很麻利,一邊打酒一邊說:「算你十五文。」
井水冰涼,在井水裡浸過的這壇比另外一壇喝起來更爽快,是以能貴兩文。
方才前面人買時陸谷就聽了價錢,是一樣的,就沒言語,數了十五個銅板遞給攤主。
「打滿了,你先喝一口再塞上蓋子。」攤主笑呵呵將竹筒遞過來。
做吃食生意最講究一個實在,這些都是眼睛能看到的,這回喝好了下次還來。
陸谷小心翼翼接過,生怕灑出來,竹筒里的青梅釀果真很滿,幾乎快和竹口齊平了。
他喝了一口,冰涼又酸甜,實在很不錯,就連忙遞給沈玄青。
「不錯。」沈玄青嘗過後點頭贊道。
紈扇賣完了,他倆先往前面的藥鋪去。
路邊還有別的飲子比如烏梅湯,還有香的桂花飲,這樣花做的飲子便叫香飲,路過時果真聞到一股桂花香,就是價錢有點貴,況且他們已打了青梅釀,再無竹筒能盛。
喝的買了,陸谷接過剩下的半筒喝了兩口,塞上蓋子後又問:「你想吃什麼?」
他如此認真,惹來沈玄青一聲輕笑,答道:「算了,天太熱沒胃口,還是回去吃點清淡的菜。」
也是,陸谷自己也沒多少胃口,便作罷了。
藥鋪里人不少,沈玄青喊藥童給稱了半斤蓮子,這東西他們這裡少,從南邊過來還挺貴的,就沒多買,家裡常喝綠豆湯,回去煮幾次蓮子湯嘗嘗鮮就行了。
沈玄青將紙包放進陸谷的竹籃里,竹簍等下要裝瓷枕。
太陽被雲朵遮住,街上不少人都舒了口氣,總算有點陰涼了。
到了陶瓷器鋪子後,夥計給他倆看了好幾個瓷枕,最終沈玄青挑了一個折枝紋的一個忍冬紋的,都是簡單的紋樣,這兩個瓷枕都是中空能注水的,夏天灌冷水冰涼,冬天灌熱水暖和。
說起來鄉下的窮人沒錢沒糧,連舊布破布做的軟枕都用不起,腦袋底下常墊塊石頭,到夏天還算涼快。
陸谷用手指節輕輕敲了下折枝紋瓷枕,明顯能聽出是空心的,他露出個笑,和沈玄青一起把瓷枕小心放進竹簍里,夥計還給拿來了稻草鋪墊,防著兩個瓷枕碰撞。
這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算,因樣式和花紋都是最普通的,一個四十文。
申時快過去了,明顯有點涼快,回去的路上走得慢,怕撞到瓷枕。
沈玄青邊走邊說:「回去了你用一個,娘用一個。」
陸谷轉頭看他,他笑著又說:「我不熱,再說大哥也買了竹夫人回去,抱著肯定涼快。」
「那好。」陸谷沒有過度推讓,開口道:「不過你若太熱的話,咱倆換著枕。」
沈玄青笑意越甚,點著頭答應。
到家後痛痛快快喝了兩碗溫水,陸谷擦擦唇邊水跡,見衛蘭香在擺弄瓷枕,他也覺得心癢,便回房去試了。
衛蘭香挑了忍冬紋的瓷枕,他這個是折枝紋的,枕上去冰冷堅硬,確實涼快。
只是陸谷這些年睡慣了軟枕,這瓷枕一時半會兒枕不慣,硬得很呢,還是進來看他擺弄新鮮玩意的沈玄青讓他多枕幾天,說不定就慣了。
竹夫人已買了回來,沈堯青足足買了四個,這下一家六口全都有了,抱著睡覺會涼快許多。
陸谷擺弄一會兒瓷枕又去抱床上的竹夫人,身下是竹蓆,枕著的是瓷枕,這日子過得,直叫他心中喜樂又踏實。
眼瞅著外面天涼快下來,衛蘭香換上舊鞋和沈雁說要去地里拔草,他和沈玄青聽見也跟著去了。
到地里後,原本在新宅子忙碌的沈堯青已進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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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隻小兔子都活了,小半個月過去,眼睛快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