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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青沒事做,看天還沒下雨,就從柴房取了木叉出來,說道:「我到河裡看能不能叉幾條魚回來。」
陸谷答應了一聲,狗崽見大狗跟著沈玄青出門了,狼吞虎咽吃完最後一塊饅頭也顛顛跟了上去。
今天天色不好,不用把雞鴨放出去,陸谷昨天打了不少草,忙完廚房裡的事情後就舀了一碗谷糠,在後院剁好草把谷糠混進去,一同餵雞鴨。
沒有獵物要餵養,陸谷見水缸下去一半,就提著木桶出門了。
沈玄青挽著褲管在河裡叉魚,狗崽跟著大狗在岸邊撒歡,一看見陸谷就興奮地跑過來,汪汪叫著。
看見他提著木桶到跟前,沈玄青說道:「沒水了?你先放著,我等會兒提。」
陸谷還沒說話呢,他握著木叉猛然朝河裡叉下,水花濺起,正正插住了一條不算小的魚。
魚簍在一旁,陸谷連忙提了過來,魚簍里已經有一條魚了,沈玄青站在河水裡,只把木叉往他這邊伸來。
身體被插透的魚擺了幾下尾巴就沒動靜了,陸谷從上面把魚拽下來,比撲騰的活魚好拿捏多了。
這一手叉魚的利落本事不是人人都會的,之前都是下網,等一兩天過來收網就好,不必費心費神下水,所以陸谷還不知道沈玄青叉魚這麼准。
他倆經常在這一段水域下網,魚都變得機靈,尾巴擺得很快,加上河水太冰冷,沈玄青叉了三條大魚就上來了。
「下了雨後河水會漲,魚蝦被衝下來肯定多點,等雨停了再下網來撈。」沈玄青蹚水上了岸,把木叉遞給陸谷,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下,拿手捋了捋腿上腳上的水。
「嗯,就是不知道今天這雨能不能下。」陸谷說著,還抬頭看了眼天際。
「說不準。」沈玄青晾了一會兒腳,風一吹實在冷,出門忘帶擦腳布,也不願讓陸谷跑回去取,便用褲管擦乾了腳,回去換了這條褲子就好,鞋子也該洗洗了。
既然要換鞋褲,他乾脆起身到淤泥多的河邊挖起地龍跟泥鰍,天冷泥里也冷,他沒讓陸谷下來。
「等會兒回去燒些水,你拿熱水泡泡腳。」陸谷蹲在岸上小聲說道,他摘了幾片大樹葉子,把沈玄青扔過來的地龍放在樹葉上,回去了剁一剁給雞鴨吃,比純吃草長得好。
「嗯。」沈玄青笑著答應,自己夫郎這麼看重自己,心裡自然高興,又說道:「泥鰍吃不完的話,跟魚一樣曬成乾的,也能留到過冬吃。」
前兩天在家裡吃過一次泥鰍,他不知道陸谷還想不想吃,泥鰍是好養活,但也得占著盆或木桶,哪有那麼多家當能一直被占著來養這玩意,冬天有時候也能在田裡河邊挖到泥鰍,可太冷了,凍傷了不划算,不如吃乾的。
聽他這樣說,陸谷忙不迭答應了,之前只顧著曬魚跟野菜,他們這裡講究泥鰍都是趁新鮮燉湯吃,很滋補的,都沒想起來泥鰍也能曬乾。
地龍拿樹葉包了一大包,魚簍里泥鰍也不少了,沈玄青帶著一腿一腳的泥在河裡洗了洗才上岸。
反正要回去泡腳,他乾脆也不擦腳了,直接套上鞋,在清澈的地方打了一滿桶水,拎著魚簍跟陸谷一塊兒往回走。
回去後陸谷先到後院剁地龍,沈玄青跑了幾趟,把水缸添滿後,又打了一桶水倒進鍋里,等下殺完魚好燒水泡腳。
魚簍里的泥鰍被他扔進一個木盆里,挖到不少呢,養兩天吐吐泥沙,燉著吃上一頓白湯,餘下的再剖殺曬乾也不遲。
今天無需陸谷殺魚,他只用把掏出來的臟腑扔給雞鴨吃就好。
看不用他幫忙,陸谷就到廚房燒水去了,等沈玄青殺完魚水也開了。
他還往木盆里放了自己曬的干艾葉,用滾水泡了一會兒,水顏色就變深了,這樣泡腳能散寒通經絡,沈玄青自己一個人在山上的時候哪會這麼細緻,他雙腳浸泡在熱騰騰的艾葉水裡,俊臉上全是笑意。
離晌午吃飯還有一會兒,陸谷先到廚房淘洗了新米,打算蒸個干米飯吃,蒸飯時候久一點,先蒸出來等下就只管炒菜。
給鍋底架了火之後,他沒事做就從柴房抱了一堆曬過的燈心草抽燈芯,抽出來的草芯不止能做油燈燈芯,燒湯泡茶都行,還能把草芯曬乾了賣到醫館,也是一味藥呢,當成枕芯塞進枕頭裡,枕著睡覺對人也好。
趁最近各種草木還沒幹黃枯萎,賣也好家裡吃用也罷,多打些回來總是沒錯的。
沈玄青換了鞋跟褲子在堂屋裡泡腳,陸谷就坐在他旁邊抽草芯,他閒著沒事也伸手拿了根抽取,兩人之間話雖少了些,但分外和樂融洽。
陸谷微低著頭,他幹活時總是專注認真的,再說手上忙碌起來也顧不得分神去想其他,燈心草的草芯偶爾抽斷了還覺得可惜心疼,神思都被占著呢,連沈玄青看他都沒留意到。
沈玄青喉結微動,發愣一樣去瞧陸谷側臉,肌膚白皙柔滑,眼捷偏長,時不時輕眨一下,怯怯顫顫的,像是從他心間划過,泛起一陣漣漪。
他忽然想伸手捂住陸谷眼睛,如果陸谷眨眼的話,長眼捷一定會輕輕掃在他掌心。
陌生的念頭讓他喉結再次滑動,直到陸谷轉過頭,看向他手裡抽了一半的燈心草。
「我來吧。」陸谷小聲說道,他好一會兒沒看到沈玄青往他腳邊放抽出來的草芯,轉頭一看,還以為沈玄青是累了不想抽取,就小心翼翼問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