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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青站在旁邊看,點頭記下她的話。
「李婆婆,可吃飽了?再吃些茶。」外面傳來紀秋月的聲音,他聽到就出去看。
穩婆用帕子擦了擦嘴,笑得眼角褶皺堆在一起:「不了不了,天色不早,是時候回去了。」
既如此,沈玄青同房裡的陸谷和衛蘭香說一聲,就趕騾車送李婆家去了,等他再回來,陸谷吃了碗湯麵後和孩子都已經睡下,他站在床邊看了一小會兒,彎腰幫陸谷掖好被角時露出個十足高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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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仔和大灰它們第二天才見到娃娃,家裡狗都聰明,而大灰和乖仔更具靈性。
沈玄青想的很簡單,小靈哥兒生出來了,自然也得讓家裡狗都認認,就把大小六隻狗都叫進房間,他抱著孩子坐在床邊,微微彎腰讓狗都能看見。
家裡狗都圍上來,因他胳膊護著,只能去聞襁褓,許是狗也意識到什麼,都沒吠叫,安安靜靜的。
待認過之後,就讓狗都出去了,屬乖仔素來賴皮,沒有出去,一直昂著脖子看娃娃,陸谷半靠在床上,見狀笑著同它說:「這是弟弟,叫靈均,靈哥兒。」
靈均這么小,時常都在睡覺,為不打攪他,沈玄青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床上,陸谷一直以來都睡在床里,白天會往外挪一挪,因餵孩子時衛蘭香和沈玄青都過來,白天靈哥兒就睡在陸谷外面,不然不方便抱他。
乖仔喉嚨里嚶嚶叫兩聲,在沈玄青放下孩子之後,還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末了歪著腦袋去看,一下子逗笑陸谷。
「你先歇著,我去摘乳果,這回能多摘一些回來了。」沈玄青說道。
「好,路上注意些,別太著急。」陸谷眉眼裡的笑意淺淺的,煞是好看。
沈玄青走時把乖仔叫上了,萬一不老實吵醒孩子就不好哄了。
窗子只開了一條縫隙透透氣,房門也關上了,陸谷看不到外面,好在如今八月底快九月,天不像之前那麼熱。
他往下躺一躺,看向身側的娃娃,在心裡念叨靈均這兩個字,最後笑得眉眼彎彎,心道真是好聽。
剛生下來的娃娃還沒有那麼好看,身上有點皺巴,可他越看他的小靈哥兒越覺得好看,眉心紅痕淺淺的,但很是漂亮靈秀,睜眼時眼瞳大而黑,怎麼瞧都是個乖巧可愛的小雙兒。
他心喜不已,因為這是他和沈玄青的小雙兒,是他倆的娃娃。
另一邊沈玄青背著竹筐獨自進了山谷,讓乖仔和大灰留在谷外的大石頭旁等著,狗愛在樹底下撒尿圈地盤,不能帶進來。
山溪潺潺,許是這處山谷的原因,四季溪水都不乾涸結冰,岸邊乳果樹有兩棵高大的,他低低告一聲罪,便攀著樹幹踩上去,站在結實的樹杈上抬手去摘高處熟了的大果子。
乳果樹只長在山清水秀之處,曾有人試著挪回院裡栽種,可無一人做成,樹最後全都枯死了,於是再沒有人嘗試。
之前陸谷一直沒生,怕放久了不夠新鮮,他只摘了十顆果子防備,今天就能多摘一些回去給孩子吃。
熟了的乳果又白又圓,像是為了不扎到娃娃的嘴,上面一點扎手的毛刺兒都沒有,光溜溜的,一些不正經的人會暗地裡取笑,但絕不敢在人前這麼說,遭橫眼都是輕的,敢亂說話挨頓毒打都不稀奇。
沈玄青把竹筐背在身前,一顆又一顆乳果放進筐子裡,滿滿當當之後他心滿意足就下去了,這麼多果子,足夠他們靈哥兒吃許久。將竹筐重新背好,他腳步輕快往山谷外走,大灰和乖仔正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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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青還沒回來,小靈均又吃了一顆乳果,這回是陸谷自己餵的,沈雁幫著洗了乳果又用針戳開,這會子坐在床邊看。
「還真能吃。」她笑著說道,忍不住去摸小靈均的手,手指頭一下子就被攥住了,喜得她眼睛都快笑沒了,抬頭說道:「穀子哥哥,我看靈哥兒跟我真親。」
陸谷一手抱孩子一手扶著果頭,聞言笑道:「可不是,你是他姑姑,能不親嗎。」
見孩子吃空了乳果,她接過去說:「二哥哥說去摘乳果了,咱們不缺那一口,要不這個我給你煮了,也好補一補。」
「行。」陸谷點頭答應。
乳果不止孩子能吃,大人也能,不過村里就這麼些人,哪家大人敢胡亂上山摘乳果吃,被發現了全村人都得上門去罵,吃什麼不好,偏生搶小孩一口救命奶吃。
是以只有生了孩子的家裡去摘乳果不會被盯著,大人不吃裡面的汁水,但果子削皮切塊後煮一煮,出來的湯汁同樣是乳白的,剛生產過的婦人和夫郎吃了對身子好,有時候摘的乳果不夠小孩子吃,也會餵煮出來的湯水,比果里的汁子稀一些但好歹能飽肚。
沈雁出去後,陸谷輕拍著吃飽的小靈哥兒,剛生下來的娃娃吃飽就睡,實際都不用他怎麼哄,小靈均自己就安心閉上了眼睛。
身下傷處還沒徹底恢復,他把孩子放到床上,自己也倒下歇了一會兒。
聽見外頭昭兒的哭聲他睜開眼,下意識抬手去哄睡覺的小靈均,生怕他嚇醒,但孩子睡得比他熟多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卻是夏夫郎。
「阿嬤。」陸谷收回手想坐起身,就見夏夫郎朝他打了個手勢。
「你睡你的,我把尿布拿出去洗。」夏夫郎輕聲說完,就把床邊的尿布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