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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之聲靡靡響起,身後男子的手緩緩下移,竟然又來到承扶穴。
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可是此時朝陽公主卻忽然生出一絲反感,柳眉微皺,倒是不知該揮退了他,還是硬了頭皮享受這份服侍。
周圍那歌舞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觥籌交錯間,葡萄酒香飄四處,往日她也是極為享受這般情景的,可是如今,她卻憑空添了幾分煩躁。
就在此時,椒房門被打開,身披白袍的少年葉潛持劍立於門處,雙眉清冷,薄唇緊抿,一手按在劍鞘上,凜冽的眸光穿過這驚世的繁華妖嬈,直直地射到朝陽公主的身上。
第33章
就在此時,椒房門被打開,身披白袍的少年葉潛持劍立於門處,雙眉清冷,薄唇緊抿,一手按在劍鞘上,凜冽的眸光穿過這驚世的繁華妖嬈,直直地射到朝陽公主的身上。
穿過這絲絲竹樂,透過這水袖紗衣,葉潛只見自己心愛的那個女人,慵懶地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眉目嫣然,身姿曼妙,風情無限的嫵媚,嬌怯無力的情態,仿佛那一夜,與他一夜淋漓後盤坐在破舊的炕頭上的媚艷。
可是此時,她的腳下背後,各盤坐著一個男人。
少年垂眸,掩下眸中如冰淬一般的鋒芒,握著劍鞘的手卻動了下。
朝陽公主見葉潛立在門前,抿唇微笑,但並不答言,只是頗有興味地看著自己的那個男人。
碧羅夫人輕笑一聲,招呼道:「朝陽,你這個新歡倒是想你想得緊,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巴巴地追來了呢。」
朝陽公主依然只是笑望著葉潛,不命他進來,倒也不趕他出去。
碧羅夫人見此,只好道:「既然葉潛來了,那就和行雲流風共同侍奉公主吧。」
朝陽公主身旁的行雲流風此時也已經停下手中動作探究地望著門口那個持劍的少年,如今聽到碧羅夫人這話,便不再看了,紛紛垂頭繼續手中動作。
葉潛眉眼冷硬,抬步穿過眾舞女樂師來到公主身前,立住,凌厲的雙目掃過這兩位面首,低沉壓抑地道:「走開。」
此話一出,碧羅夫人面上一愣,頃刻便挑了挑眉,笑望著葉潛,並不出言。而朝陽公主手中撫著一個白玉蓮花仙人杯,低著頭不知道在出神些什麼。
這行雲流風原本也是碧羅夫人數一數二得寵的男人,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輪到他們來服侍碧羅夫人的貴客呢。他們素日在府中是驕橫慣了的,算是一人之下數人之上,還沒有人敢這麼和他們說話呢。
此時這兩人也是先一愣,後來反應過來,腳旁的流風抬眸瞥了眼葉潛,是毫不在意地笑了下,而背後的行雲是從鼻子裡哼了聲,繼續低頭為公主按摩,雙手摩挲著公主的承扶穴,且有下探的姿勢。
葉潛見此,眉染橫怒,面上越發凜冽,他按住劍鞘的手微動,只聽一聲劍鳴,比他的眉目還要清冷幾分寒光四溢的劍已出鞘。
行雲流風按摩的手僵在那裡不敢動了,而眾位舞女樂師也都屏住了喘息,整個椒房靜得能聽到屋外的花葉飄落之聲。
許久後,行雲忽然發聲,他一聲輕笑,朗朗地道:「這位小公子,你若是喜歡,一起來侍奉公主便是。何必拿了刀劍,若是驚了公主夫人,那就是大大的罪過了。」
他能成為碧羅夫人身邊第一得意人,自然生得極為俊美的,此時又是一笑,縱然是個男人,也十分魅人。
葉潛冷目含霜,卻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他淡淡地瞥了眼這個男人,輕聲吐出兩個字:「滾開。」
行雲只覺得這個白袍少年望過來的那一眼,包含了十成十的輕蔑和不屑,再加上後面那個滾開,這激起了他心中隱藏的心事,於是眉目頓時也冷了下來,忽然諷刺一笑道:「咱們都是伺候公主的人,誰又比誰高貴幾分呢。」他眸光下移,來到葉潛手中所提長劍,輕笑一聲道:「你以為你拿一把劍,自己就是將軍了嗎?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下賤的奴才,靠著男色上位求榮而已!」
此話一出,正是戳中葉潛痛楚,他皺眉,斂目,握著劍的手攥得更緊了。
行雲只覺得自己大獲全勝,分外得意,當下回頭身,對了公主夫人一拜:「行雲魯莽,得罪了這位葉小公子,但實在是這位公子咄咄逼人,行雲不得不還口相擊。」
其實行雲雖然口中請罪,但心裡是不怕的,他素日得夫人寵愛,夫人又是一個軟性子,早已將他們寵得無法無天,只要不是殺人越貨,何曾管過他們。
果然,此時碧羅夫人見此情景,並不責罰,只是嫵媚一笑,命道:「饒了你便是,快去伺候公主吧。」
行雲聽了這話,得意地望了眼葉潛,便重新跪在公主身後,為公主撫背。
公主此時依然是低著頭把玩那個白玉蓮花仙人杯,仙人杯,白如脂,公主縴手輕握,十點紅寇如血。她櫻桃唇邊掛著一抹笑,不知是白玉杯太過清冷,那抹笑依稀透著寒意。
行雲在公主背後笑,望向葉潛的笑竟然開始張揚,他抬手,一隻手撫上公主的脊背,另一隻手則順著那柔順婉轉的脊線往下探去。
就在行雲的手剛剛碰上公主脊背之時,葉潛的手忽然動了。
劍如電,影如風,一道白練在椒房划過,眾人眼花。
行雲耀武揚威的笑意凝固在了他的臉上,巨大的驚嚇讓他整個人僵固了。當一切安靜下來時,他看到眾人驚恐地望著自己,耳中仿佛聽到聲聲滴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