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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緒只能覺著她並不開心。

    半晌,程閻才嗤了聲,道:「嚴子霽,你怎的總是幫她說話,究竟誰才是她師兄!」

    雅諷刺地笑了聲,道:「是啊,也不知誰才能擔得起我這聲師兄。」

    嚴綏不欲摻和進他們之間,但程閻非要扯著他,眼神一轉,便指向了江緒:「不若這樣,總歸雅這麼嫌棄我,嚴子霽你將江緒換給我,讓雅當你的師妹去!」

    「啊?」

    與我有什麼關係!

    江緒呆了呆,本能地望向嚴綏,卻見嚴綏眼神驟然沉下來,冷冷地盯著程閻,聲線冷硬:

    「以後莫要再開這種玩笑,程閻,你過火了。」

    江緒卻心頭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反手摸向身後的斷山河,就在方才,它竟隨著嚴綏的話輕輕嗡鳴了聲,似是微弱的警告。

    ——是殺意。

    江緒訝然睜大了眼。

    就在方才,嚴綏對程閻起了殺心。

    第9章 親近

    第二日江緒再見著雅跟程閻時卻見兩人要好得根本不似昨日才打了一架,反倒是程閻嬉皮笑臉地綴在雅身側,不知在嘻嘻哈哈些什麼,往桌上的淺金小秤里擱著不知什麼東西,只能隱約看清是些類似花草的物什,雅正垂著眼,很專注地寫著什麼。  

    江緒又走近了點,這才聽清程閻絮絮叨叨的自語:「昨兒個都說了,你這功課一定做不完,你還偏要與我切磋,打了三場,就最後一場贏了,可有意思?」

    雅連眼神都沒分他一個,朱唇輕啟,送了他利落的一個「滾」,又順手奪過他要往秤盤裡放的不知名草藥擲在手邊,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程漸羽,你要是敢把這夏生雪扔進去,我便把你新煉的那瓶擦劍油從碧霄峰上扔下去。」

    「噯,你怎得這樣,」程閻語調一揚,大驚小怪的,「是誰好心陪著你從辰時到了現在,雅,你怎能對同門師兄這般!」

    他說完,見雅仍舊沒反應,又不甘寂寞地將視線放在了江緒身上:「江師弟,你來評評理,雅這般所作所為,是不是讓人寒心?」

    江緒誠實搖頭,語氣無辜得很:「師兄說了,不可妄議他人之事。」

    程閻嘁了聲,終於消停了點,但還是嘀咕道:「嚴子霽說什麼便信什麼,還真是好騙,也不知宗主是怎麼教你的。」

    江緒在窗邊坐下,聞言表情微頓,隔了會才告訴他:「我拜入師尊門下時尚且年幼,一直都是師兄帶著我。」

    不信他,難道還信你麼 。  

    他在心底嘀咕了句,抱著劍又想起昨日的事,猶豫了許久才稍稍湊到桌邊,低聲問程閻:「你有沒有覺著……昨日的師兄要更凶一些?」

    「他哪日不這般,」程閻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難道嚴子霽他沒這麼說教過你?」

    還真沒有,江緒努力措辭了會,道:「我是說,你有沒有覺著,師兄他昨日看你的時候,眼裡有殺氣?」

    結果程閻卻冷笑了聲,表情忿忿:「是我的眼裡有殺氣吧,江師弟,我們都懂你的心思,真的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不就是想問最後的那回事麼!

    「不,我的意思是……」江緒嘗試跟他解釋,「師兄的反應未免太大了些。」

    「是是是,」程閻拖長了嗓,不耐煩地應他,「嚴子霽在意你,根本不准我拿你開玩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了。」

    江緒只能憋屈地閉了嘴,又見程閻重新低了頭,擺手趕他:「我的祖宗,「m」「'f」「x」「y」%攉木各沃艹次行行好,讓你雅師姐趕完這功課先!」

    明明我方才根本不是這意思,江緒灰溜溜地回到窗邊的位子上,驀的有些睏倦。

    許是感應錯了,他想,師兄生氣時本就可怕……斷山河又在劍冢中埋了這麼多年,一時間對氣息敏感也無不可能,根本無需想太多。  

    況且本就是件玩笑事。

    江緒輕輕嘆了口氣,反思了會自己昨日至現在輾轉反側的狀態,最後只能喃喃罵了自己句:「莫名其妙……」

    有甚好想的。

    ……

    結果今日來替簡陽子上課的又是嚴綏,那人今天換了件月白的劍袖袍子,沒帶驚梧,只是撐著那柄鑄劍閣新作的傘跨進屋內,抖了一地的水。

    「今日簡陽子長老抱恙,」他語句微頓,輕咳了聲,「由我來代這節課。」

    結果程閻第一個發出哀嚎:「簡陽子長老最近可是被春寒凍著了,幾日不見,我甚是想念他啊!」

    他說完,還不等嚴綏有何反應,又飛快續道:「不若今日也別上課了,我們一齊去探望簡陽子長老!」

    可別,江緒忍不住撇了撇嘴,簡陽子師叔祖不正是因為不想看見我們這些不肖徒孫才「抱恙」的麼,若是真過去了,豈不是擾了他的清淨。

    「簡陽子長老不喜我等去擾他清淨,」嚴綏先是溫聲駁了他的建議,接著道,「但這春寒未消,我觀你們一個個都還睏倦的很,是不太該上課。」

    江緒眼神一亮,剛欲坐直些,又低頭瞧了眼懷裡的斷山河,重新靠回了窗邊,有些苦惱。  

    既然不上課了……那該如何習劍?

    結果嚴綏又說:「今日不願上課的便請回罷,好生休息上一日,其餘想上課的人便留下。」

    看似隨性得很,偏偏堂內始終安靜著,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嚴綏觀望著,不少人蠢蠢欲動,又不敢走——誰知大師兄是不是在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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