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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緒苦惱地晃了晃腦袋,只覺得這事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怎麼都捋不清楚。
「不必如此苦惱,」嚴綏恰到好處地安撫了他的情緒,「我先送你過去太傅府,如何?」
江緒自然是答應的,一路上都縮在嚴綏懷裡,對這種姿勢新奇得很,如此過了會,他又想起嚴綏先前說的,沒見過自己幼年時是怎樣的事來。
說起來,嚴綏小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
他這麼想,竟也有種錯過賞花期的扼腕感,思索良久後勉強得了個結論:
或許這便是曾聽宗內其他弟子提過的,越在意一個人,便越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段時光吧。
待得嚴綏站在太傅府後門將他放下時,江緒突然抬手抓住了嚴綏的袖子。
「師兄。」
他剛開了個頭,臉便紅了個徹底,只是依然固執地跟嚴綏對視著,好像這般才能獲得勇氣一樣。
嚴綏則是心跳一滯,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他屈膝與江緒平視著,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似是在面對一隻膽小的鹿。
「緒緒是有話與我說?」
江緒連脖頸都有些發紅,但還是堅定地,用算不得小聲的音量認真道:「師兄,見不著從前的我沒關係,總歸我們以後的年歲都是要在一塊的。」
在你得證大道前,我會始終站在你身側。
話音剛落,他眼前便驟然一暗,整個人都被嚴綏摟進懷裡。
「好。」
他聽見嚴綏微微顫抖的聲音,卻看不到那張臉上似悲似喜的怪異表情。
像是受盡折磨終於從歸墟中爬出的惡鬼終於抓住了自己苦求已久的失落珍寶。
「往後都要在一塊。」
……
如常福說的那般,第二日沈長風便能下床在桌前坐著了,只是情緒頗為失落,全然沒了之前上房揭瓦的精氣神,江緒看在眼裡,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但他還是選擇了委婉點的話開口:「少爺可是因為大姑娘要成親才悶悶不樂?」
沈長風瞥了他眼,先是唉了聲,又在片刻後哼哼道:「我巴不得她嫁人,成日兇悍刁蠻只會叫我抄書,若真的嫁不出去,我不是要養她一輩子!」
江緒點點頭,又小心翼翼道:「那如今不是更好,畢竟大姑娘嫁的是少爺你的好友,知根知底親上加親,多好的事。」
結果沈長風就跟爆竹似的一點就炸:「胡說!一點都不好!葉哥哥是要當大俠的,怎麼能被兒女情長絆住腳步!」
江緒安靜地等他發泄了一通,才把桌上被揉得亂七八糟的紙團重新撫平,輕聲道:「可是少爺,男子總是要先成家再立業的,況且大姑娘也是頂好的人,和葉少爺站在一塊不挺般配的麼。」
「不成就是不成,」沈長風跟小孩子般亂發脾氣,「葉哥哥只能是哥哥,不能是姐夫。」
「為何不能,」江緒故作懵懂地問他,「少爺究竟是怎麼想的?」
結果沈長風也卡了殼,怒氣中漸漸摻雜了明顯的茫然,不用想便知道是他自己都沒想明白自己的心思。
江緒暗暗在心底嘆了口氣。
半晌,沈長風煩躁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道:「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再問了!」
江緒便也不再提了,日子如此安心過了幾日,很快便到了葉沈兩家約好的納聘之日,可不知為何,江緒從起來時便好一陣眼皮狂跳,心頭不安。
「總覺著今日要發生什麼……」
他輕聲喃喃了句,將視線從案上擺的書本中挪開,在見著沈長風時心頭不安漸盛。
若真的要出事,定然是跟沈長風有關的。
可惜線索太少,根本沒有猜測的餘地,還沒等江緒出去打探什麼消息,便有隨從敲響了院子的門。
邊上的沈長風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起來,還沒等外頭傳話進來,他便懨懨朝外頭喊道:「病了,難受,不去。」
「少爺,這不合規矩,」常福的聲音模模糊糊傳進來,「這可是結兩姓之好,您跟大姑娘一母同胞,是一定要去正廳的。」
「不去就是不去,」沈長風不敢吼他,只能重重一摔筆,「煩不煩吶。」
吱呀一聲,常福推了門進來,道:「若少爺再不出來,等會便是老爺親自過來了。」
沈長風只是倔強地低著頭,始終不肯理他,江緒在這種沉默的氣氛中坐立難安,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少爺,我雖不太懂這嫁娶之事,但過了今日,葉少爺應是不能再來府上了。」
聽別的弟子說,這叫做成親前不宜見面。
沈長風的表情軟化了些,但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江緒再接再厲:「等葉少爺同大姑娘成,應是更難見到了,畢竟大姑娘不能回來,少爺作為大姑娘的弟弟,也不能天天去葉府,不然外人還以為大姑娘嫁人後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江緒自己說完都覺得有道理,果不其然,沈長風不甘不願地起身,對常福道:「替我更衣吧。」
常福給了江緒一個讚許的眼神,江緒翹了翹嘴角,終於能緩一口氣。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今日迎來的並不是葉家的納聘隊伍,而是隆隆馬蹄聲和寒光閃爍的兵刃鐵甲。
刀光劍影,異變陡生。
歲遲
我能在五章內解決嗎……額,好像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