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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嚴綏的意思,本就是場不足掛齒的意外,哪裡值得大動干戈?
權當沒發生過便好了。
歲遲
前兩天忙到吐血……所以還是三天連更,誠懇道歉了(滑跪)
第13章 逃避
關於如何跟江緒見面才不會嚇著人,嚴綏其實想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仍是覺得暫時拋開前段時日的事情不談才好,而關於上輩子之事,自然也是繼續當做不知,只等著之後再找機會套江緒的話。
畢竟江緒在面對自己時並無什麼反感或負面的情緒。
他這般想著,又溫聲問道:「怎麼會在醫館中,可是病了?」
江緒搖了搖頭,修道者怎會輕易生病,他看了眼顧沉,解釋道:「他們遇到了些麻煩,我答應了要護他們十日,所以這幾日都借住在這。」
其實也沒剩幾日了,江緒略微往後挪了些,腳跟碰到沈長風的搖椅,發出聲悶悶的響。
「當心,」嚴綏飛快抓住他的手,語氣像是在打趣,「一月不見,怎麼還是如此冒失。」
江緒的手指劇烈一抖,只覺得有無形的熱度自手臂上蔓延開來,他微側著頭盯著一片金燦的陽光,本能應道:「嗯,知道了師兄。」
遠處的顧沉將一切盡收眼底,心頭浮起點古怪之感。
原來這便是江緒曾經提過的師兄,他心道,他們之間的氣氛,看起來倒不太像是同門情誼。
正思索著,嚴綏已經順著江緒的話朝他看來,眼神清凌凌的,明明含著笑,卻讓人無端提起了心神。
他拱手一揖,微垂下眼平聲道:「在下姓顧,是這醫館的主人,今日多謝道長仗義相助。」
嚴綏溫笑著回了一禮:「某姓嚴,是江緒的師兄,這段時日給顧先生添麻煩了。」
「我可沒有添麻煩,」江緒在一旁輕聲嘀咕,「他的朋友給我添麻煩還差不多。」
話音還未落,原先一直好生睡著的沈長風發出聲含糊的聲,緊閉著眼朝顧沉平日裡坐的方向伸出手:「疼……顧沉我又……」
剛嚎完半句話便猝然睜開眼,重重地喘息了兩聲,動作流利地撐著扶手坐了起來,只是眼神還有些茫然,想來剛剛是魘住了。
江緒聞聲回頭,剛好瞧見緩過神的沈長風對自己曖昧一笑:「江少俠還真是看重我呢,連看我睡覺,都能在旁邊看上一整日。」
沈長風自江緒來了醫館後便都是這種做派,江緒之前都聽習慣了,壓根沒往耳里去,這回卻莫名地背後一緊,提高了嗓音反駁:「不過是受人所託罷了,誰想看著你!」
反倒是顧沉被沈長風嚇了一跳,急匆匆抓著針包往這邊大步跨來,皺著眉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江少俠的師兄來了,莫要無禮。」
沈長風這才轉頭看向嚴綏,上下打量了番,輕佻地抬了抬眉:「世上竟還有如此好看的郎君,失禮,失禮了。」
他說著,拱手做了個不太標準的揖。
江緒只覺得心頭膈應得厲害,一邊往側邊一跨試圖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嚴綏,一邊瞪他:「你正經點。」
他比嚴綏足足矮了半個頭,此舉哪能有什麼效果,沈長風笑了聲,沒說話,但也沒再去開嚴綏的玩笑,轉頭問顧沉:「上午時可是下雨了?」
「未曾,」顧沉說完,又補充道,「最近都是好天氣。」
沈長風摸了摸下巴,嘶了聲:「那我做夢時怎麼感覺外頭在打雷?」
顧沉面無表情地回他:「你在做夢。」
他們兩人正你來我往地說著,旁邊的江緒緩了緩心頭的那點翻滾的負面情緒,才轉身對嚴綏笑著道:「師兄是今日到的麼?可要先找個落腳的地處?」
嚴綏盯著他看了會,忽地側頭看向顧沉,溫聲細語地說:「顧先生,既然我師弟應了你的請求,定然是得好生過完剩下的時日的,只是我不放心,你這可有多的住處?」
「這……」
顧沉怔了怔,還未來得及措辭,江緒便趕在他之前開了口:「師兄,我在此處暫住的都是原先放雜物的閣樓,你那麼遠過來,不若我帶你去外頭找個客棧?」
這一連串不停歇地說完,他微微緩了口氣,有些心虛地對嚴綏一笑,補充道:「會住得舒服些。」
其實閣樓上擠兩個人也並非不可,但江緒實在不知該如何同嚴綏獨處,光是想一想,心頭便焦灼得不行。
我又不是修無情道的,他如此想著,有些不滿,我哪裡能做到真的當那事沒發生過呢?
嚴綏輕飄飄收回視線,淡聲說了句:「是麼。」
他好似有些生氣,但面上仍是含蓄的微笑,江緒不太確定,捏著自己的袖口飛快而含糊地問他:「師兄覺得如何?」
嚴綏不置可否地唔了聲,仍舊看著顧沉,歉然道:「是嚴某不知顧先生的難處,冒昧了。」
「嗤,」沈長風突兀地笑了聲,似乎根本沒察覺這兩人之間的古怪,「其實樓上本是我的房間,算不得雜物堆,你不嫌棄的話,也可以跟你師弟擠一張床睡兩天。」
江緒心頭一跳,心知這事定然不能如自己的願了,這沈長風,定然是故意跟自己對著來的!
果不其然,嚴綏得了台階,從善如流地輕笑道:「怎會嫌棄,那便叨擾了。」
沈長風擺擺手,一副主人做派:「怎會,怎會,那不若先讓你師弟帶你上去安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