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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設計
只是任誰都未曾料到,幾日後魔修再度兵臨城下時,站在最前頭的除了魔尊同渺音,還有神情略顯恍惚的江緒。
程閻大半具身子都探出了城牆之外,驚得險些一頭栽倒下去:「這——是幻術吧?!」
江緒怎會同合歡宗的人待在一塊!
雅也難掩震驚,卻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舉止,敏銳地朝自己身後看去,而不出她所料的,已有不斷的竊竊議論聲自人群中傳來:
「我就說吧?那事定然是真的,不然江緒這種廢物資質怎可能入宗主的眼。」
「的確啊,我一直都覺得,他還不如我呢。」
而江緒只是安靜地,鮮活地站在陣前,在雅看過來時明顯地避開了那道目光。
「江師弟,」雅喃喃自語,「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而此時的江緒已然已經有些後悔,雖說簡樓子是個無情的,但程閻與雅倒的確是將他當真心朋友的,如今才到北州便撞上他們,實在是有些無顏面對。
他想著,又忍不住盯著那點緋紅衣袍走神。
上輩子時,程閻是阻攔過他赴死的,也是真心為他嘆惋的。
如此想一想,江緒便愈發覺得如芒在背起來,恨不得立馬離了此處,安心窩在魔修的陣營中等待此戰分出個勝負來。
但顯然是不行的,江緒暗暗嘆了口氣,悄悄往渺音身後縮了點。
渺音自然是都看在眼裡的,他嘴角噙著笑全當不知江緒心裡的那點糾結,柔軟的聲在肅殺空氣中迴蕩:
「怎麼,城中難道已沒有能坐鎮的人了?單憑你們二人,可是攔不住今日的陣仗的。」
的確,江緒很輕地皺了皺眉,以程閻與雅的實力,是完全不夠坐鎮於此的,更不用說嚴綏也在北州——
等等。
他心頭驟然一沉。
嚴綏為何不在陣前?
「m」「'f」「x」「y」%攉木各沃艹次這念頭才將將冒了個泡,江緒甚至還來不及去品味心底出現的那點情緒是擔憂還是些別的什麼,便遙遙地瞧見道曼妙身影款款自城樓上凌空而來,身後拖著數條蓬鬆潔白的狐尾,容顏盛若春華。
「就憑你們幾個,還想要多能耐的守在這?」
她說這話時視線直勾勾地落在江緒身上,好似這話只是對他一人所說,而江緒被她盯得周身一冷,本能地握緊了手中的冰涼劍柄。
她又想作甚?
在他漫長的兩輩子記憶中,絮絮此人對自己向來充滿莫名其妙的惡意,而這些惡意在這輩子更是發酵成了奇怪的,不死不休的恨意,令他不由好奇自己死後又發生過何事,以至於在南州那會竟要如此折磨自己。
總不能我死了還能礙著她的眼吧,江緒腹誹道,況且我活著時也沒機會給她添堵。
畢竟嚴綏從不給旁人接近她的機會。
反倒是她總往我面前晃,他想著,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總歸每回碰見都不是什麼好事,想來今次也不會例外。
正當江緒暗暗警惕時,女人的視線卻極快地從他身上離開,梭巡了圈後落在阿蠻身上,柔柔驚嘆:「呀,好俊俏的姑娘,我們可是在哪兒見過?」
阿蠻輕哼了聲,一點臉面都沒給她留,冷聲道:「的確見過,九長老未免惺惺作態了些。」
「噢——」
女人做作地拖長了尾音,擺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那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搶人的是你,我說這身魔息聞起來怎麼如此熟悉呢。」
她的聲音清晰地傳至每一寸天地,程閻嘶了聲,摸著下巴問雅:「她也是魔修?看起來不太像啊。」
「她周身並無魔息泄露,」雅觀察片刻後道,「若真的是魔修,她的修為恐怕不低。」
她話音剛落,狐妖的利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阿蠻胸口抓去,而頃刻間,鋪天蓋地的魔息便溢了出來。
狐妖眯了眯眼,說的話令阿蠻摸不著頭腦:「何苦呢?區區一個小廢物,哪裡值得你救好幾回。」
「與你何干,」阿蠻同樣抬掌,毫不閃避地與她對上,「你休想再害他性命。」
「我哪敢呢,」狐妖咯咯笑道,「你遇著他時,他不是毫髮無傷麼,怎能如此污衊我?」
她背對著城樓,面上浮起個古怪的笑容,語句清晰響徹於戰場上:「再說了,他一介叛徒,重傷了無極宗的子霽君,我不過是好心替無極宗辦事罷了。」
霎時間,無數議論私語再度響起,嗡嗡聲不絕於耳,雅冷著眼,呵斥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江緒怎麼可能捨得傷嚴綏!
狐妖顯然也聽見了城樓上傳來的嘈雜聲,身姿靈活地在阿蠻的攻勢中閃躲,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緒,諷笑道:「小廢物,你怎麼不說糧絕呢?從前不是最愛在子霽君面前胡說八道麼?」
江緒極明顯地擰著眉,只簡短道:「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
「是沒有好說的,還是沒法子辯解啊?」狐妖的笑聲帶著只有江緒聽得出的欣喜,「諸位,你們「m」「'f」「x」「y」%攉木各沃艹次猜,那日子霽君為何會重傷於魔尊刀下,至今都還未能現身人前?」
江緒細長的眼睫微不可查地一顫。
嚴綏受傷了?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得狐妖接著道:「斷山河——噢,是這小廢物的佩劍,乃是上古遺留的寶劍,如今雖只剩不到兩成的威力,但被此劍所傷之人,傷口會始終被劍氣割裂撕開,難以癒合,無極宗的小姑娘,你來說說,子霽君的那傷口可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