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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座無字牌位!
「我無需殺她,」池淵搖了搖頭,目視著那牌位四分五裂,「只需破了此地陣法,天道自會出手,江師弟,還是讓開罷。」
這雷絕非江緒修為能攔住的。
江緒只是死死盯著他,周圍忽然狂風四起,平衡被打破,清氣與死氣驟然失衡,蕭鈞於陳川的長劍同時搭於他頸間,同樣面容嚴肅地勸他:「陣法已破,這活魃今日必死無疑。」
可倏然間,只聽得江緒輕輕笑了聲,緩緩放下長劍,眼神狡黠。
「你們再仔細開了靈視看看,這陣法究竟有沒有被破?」
池淵始終沒甚變化的表情終於有了絲驚訝之色,他雙手往眼上一抹,終於凝神往院內望去,眉尾斜斜往上一挑。
「原來是這樣,」他先是喃喃自語,又失笑搖頭,「想不到啊,江師弟在陣法上竟有如此造詣。」
只見無盡的黑白之氣正從那破碎的牌位上湧出——哪裡是單單的死氣?那上頭,竟是還有著不少的清氣。
陣法全然未被打破,反而被這一擊加強了。
一旁的蕭鈞與陳川則早已一副訝異的表情,江緒扯著雲裊的手腕往堂內拖去,輕輕嘆了口氣。
「看吧,你們以為毀的是死氣陣眼,可這牌位只是個幌子,」江緒的嗓音在雨聲中有些模糊,「天為清,地為濁,人為天地之子,是為混沌。」
他說著,行至案前,以靈力點燃了三炷香,煙氣裊裊間,黑暗中顯出道模模糊糊的身影。
陳川難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這是?!」
江緒又嘆了口氣,幽幽的,十分無奈:「這牌位可不是雲裊的,裡頭囚了個生魂,換個傻子來都能明白這是布陣之人的幌子,壞了這牌位,有了生魂的補充,這陣反而更加難破。」
池淵默默收了手勢,同樣輕嘆一聲。
這回真是他武斷了。
江緒側過身,琥珀瞳清亮地映著外頭一道雪亮電光:
「真正的死眼,是雲裊。」
歲遲
沒有人能猜到我的劇情(並不單指劇情線)
第17章 前塵
池淵眼中神色警惕,他沒有貿然出手,反而朝著蕭鈞與陳川微不可查擺首,不動聲色道:「江師弟看來與此地牽扯頗深。」
江緒指間隱隱有靈氣在燃燒,他先是看了眼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雲裊,又望向陰暗屋內那綽綽人影,似是有些為難。
「我平日偶爾會跑下山玩,跑的多了,就認識了她與其他的一些人,」江緒清了清嗓子,選了個還算合適的話頭,「雖是你無情宗的地界,但離得我們無極宗也不遠。」
言下之意便是簡樓子管不到這來,是個躲懶的好地方,他經常到永安鎮也並不奇怪。
畢竟誰人不知簡樓子性子嚴厲,江緒三天兩頭往山底下溜,要真被知道了,怕是得被罰上好幾日。
「江師弟果然是個特立獨行的,」池淵微微眯了眯眼,不再同他廢話,「若我沒猜「m」「'f」「x」「y」%攉木各沃艹次錯的話,想來與這屋內的生魂也是舊相識。」
結果江緒臉上浮出點糾結之色,輕輕嘶了聲,思忖著道:「也算不上舊相識……他是雲裊的故人。」
池淵側頭與蕭鈞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見江緒張手抓住了爐上焚的香,臉上狠狠一皺,應是痛極。
「這是在作甚!」
池淵抬手要去制止,卻見江緒額間綴著冷汗,抿著唇沖他搖頭,皮肉燒焦的氣味在鼻尖緩緩散開,他等了會,才示意池淵看向那破碎的無字牌位:「生人不好妄議死後事,我以靈力和血肉燃了這三炷香,便是要讓他來說。」
話音未落,只見那模糊的人影漸漸凝實起來——那是個束著冠的男人,粗布短衫,長得有些兇悍,不斷有瑩白亮光和沉沉黑氣自他身上散出,不斷補充著屋內的氣息。
「的確是新鮮的生魂,」蕭鈞的神情愈發難看起來,「若照你所說,上元時便有了這活魃,他被囚禁在這的時日恐怕不短。」
雲裊這回終於能看見那人影,她睜著一雙沒有任何神采的眼,語氣竟有些得意欣喜:「原來是你,怪不得高郎說他已替我報了仇。」
「是麼,」江緒冷冷開口,似是感受不到手上的痛,「你再仔細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雲裊幽幽望過來,尖銳地笑了聲:「他害死了我,高郎便殺了他,有何不對?」
江緒只是斂著眼,靜靜地跟她對視著,屋內陰暗,他大半的神情都被藏了個乾淨,池淵從側面看去,只能見得一截尖瘦的下巴和抿得很緊的淡色嘴唇。
驀的,他開口道:「前塵盡忘,又為何如此確信他害了你?」
呼——
狂風打著轉衝進屋內,雲裊披頭散髮,不甘示弱地提高了音量:「那你又憑什麼信口開河,真是可笑,我不信高郎,難道還信你麼?」
「那便是了,」江緒抓著香的手掌緊緊攥著,連指尖都泛著白,「他將你囚在這,當了不入輪迴的邪物,你卻覺得他是大好人。」
他說著,又抬眼望向那生魂,心頭蔓上點無力感,嘴唇翕動,輕聲問道:「你可後悔?」
何意?
池淵眼皮一掀,只見那生魂臉上浮出顯而易見的苦澀之意,深深看了眼雲裊,接著拱手一拜,才終於開口:「多謝少俠相助,我從未生過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