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緒緒,」他低低呢喃著,終於啟唇叼住一根細長手指輕輕磨著,「你又能走去哪裡呢?」
即使沒有池淵的消息,最多再晚上半日,他同樣能找到這來,只是沒想到來得正是時候,哄著江緒說了實話,才徹底摸清楚他與高航是何關係。
嚴綏想著,輕柔又不容拒絕地將手指插入江緒握緊的拳間,那片細白手掌早被留影石硌出深深紅痕,他不過輕輕一觸,腦中便浮現出這石中所留的內容。
半晌,嚴綏眉尾一揚,意味深長地笑了聲。
「原來是這件事,」他托起江緒沉沉趴在肩頭的臉,視線落在水紅濕潤的唇上,「緒緒果然還是個膽小鬼,以前給你借酒壯膽的機會也抓不住,現在也沒什麼長進。」
明明都敢偷偷溜下山喝酒了,還會因為這麼點東西就束手束腳,害得他好一番誤會,以為高航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江緒窩在他懷裡輕輕唔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見,酒氣終於上了臉,熏出一片潮熱紅暈,嚴綏定定地看了會,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卻莫名其妙沉了臉色。
「叫我不要隨便同旁人喝酒?」
他托起「m」「'f」「x」「y」%攉木各沃艹次江緒的下巴,俯身貼上那張水光潤澤的唇,聲音模糊不清:「我倒是覺著,你才是不能貪杯的那個。」
……
江緒只覺著這一覺睡得頭昏腦漲,連胸口都在發悶,他勉力自黑沉夢境中睜眼,首先感覺到的便是舌尖的一點刺痛感。
怎么喝酒還把自己舌頭咬到,他迷茫地捂著嘴發呆,卻聽得頭頂傳來聲和煦的笑:「醒了?」
「嗯,頭有些疼。」
江緒含含糊糊應了,終於覺出點不對,先是脊背一僵,接著才發覺自己正坐在嚴綏懷裡,一隻手中還扯著截水青色袖子。
那袖子的主人動了動手,嘴角邊落了只手指,來回輕輕摩挲了遍:「我醒來時見你趴在桌上,想著這麼睡應當會難受,緒緒現在可還好。」
江緒哪裡有精神聽他說什麼,手忙腳亂要往地上跳,卻聽見嚴綏輕輕嘶了聲,又重新頓住不動了。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聽見嚴綏溫聲寬慰道:「無礙,只是緒緒長大了,的確不如小時候那般好抱,腿上有些麻。」
「冒犯了師兄,」江緒甚至不敢抬頭,只是垂著眼悶聲道,「那樣睡其實也不會怎麼難受。」
根本用不著像如今這般,他終於自己站到了地上,臉上一陣陣發熱。
上一次這麼被嚴綏抱著還是很小的時候,他漫無邊際地想道,只有小的時候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黏著嚴綏。
結果聽見嚴綏輕輕唔了聲,肯定道:「那便是難受的。」
但喝完酒哪會有不難受的人,江緒咽了咽乾澀的嗓,問他:「師兄可還記得……醉前的事?」
但嚴綏只是搖了搖頭,猶疑地問他:「我可是……說了什麼?」
江緒也搖了搖頭,悶聲道:「沒什麼,師兄每次醉了都是直接睡過去的。」
不記得剛好,他忍不住想,不然嚴綏要是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麼樣,會殺掉我滅口的吧?
什麼去哪都行,不用腦子想都知是醉話,他要真有這心,哪會一個人下山遊歷!
醉話嘛,只能聽聽而已。
他思及此,主動換了個話頭:「我聽棲幽君說,師兄此次下山是為了去明州參加論道大會的。」
他說完終於抬眼跟嚴綏對上視線,表情明晃晃只差寫明:你何時離開?
不過嚴綏現在心情頗好,只是溫煦笑著道:「緒緒不是要遊歷嗎?恰逢論道大會,也沒有別的去處能比這更好的了。」
江緒背後一涼,飛快反駁道:「我修為尚低,就不去給無極宗丟臉了。」
「怎麼能說是丟臉呢,緒緒只需在旁看著,也能收穫不少,」嚴綏輕輕笑了聲,從袖中抽出份玉簡遞給他,「再說了,這是師尊的意思。」
江緒臉色一垮,不情不願地打開那捲玉簡,只見大片空白上只有簡樓子龍飛鳳舞的五個字:
聽你師兄的。
根本就沒得給我選,他面無表情地合上玉簡,勉強露出個笑來。
我還能在嚴綏眼皮子底下成功跑掉不成?
歲遲
你插翅難飛.jpg
本質就是個狗血爛俗梗
第21章 設問
他本以為嚴綏應當是打算直接將自己帶走的,可雲裊那事始終還是令他放心不下——雖然是交給了池淵,但誰知無情宗的那些人會不會在他們走後轉頭就讓天雷把雲裊劈了。
好歹池淵也是能跟嚴綏並肩相提的人物,江緒可從沒指望區區一個聚靈陣便能難住對方,結果還沒等他找到妥帖的理由開口,便聽見嚴綏對自己說:「走罷,帶我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
江緒懵了懵,猶豫問道:「是去……見哪位?」
嚴綏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緒緒在此處還有別的朋友?」
「沒有,」江緒悶聲道,「先前都說了已經沒有朋友了。」
「那便去看看那隻活魃,」嚴綏邊說著,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想,你應當也放心不下池棲幽來處理此事。」
話雖是這麼說,江緒還有些遲鈍的腦子慢慢回過彎來,此處畢竟是無情宗的地界,他們並不適合摻和。
偏偏嚴綏的表情似乎是根本沒把這些事放心上,江緒用餘光看了他會,才訥訥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