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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擔憂,」嚴綏似是安撫般摩挲了下他的手腕,「前輩大度,與師尊的恩怨不會牽扯到我們,今日過來只是想打聽一番那個作惡精怪的事。」
不知為何,江緒有些將信將疑。
那渺音定然不是個大度的人,說是睚眥必報小肚雞腸還差不多……
他這麼想著,倏然一驚,微微皺了皺眉。
「放寬心,」嚴綏的話語帶著明顯的安撫意味適時響起,「就算他的確不懷好意,師兄也打得過他。」
「嗯,」江緒應道,「我信師兄。」
奇怪,他垂下頭遮掩了自己的神情,為何我會對一個陌生人有如此刻薄的印象?
這事便如此被兩人默契地揭了過去,只是心中都各有想法,上了樓就開始各自修煉,倒是這幾日難得的融洽。
直到更聲響起,江緒才睜開眼,不出意外地對上了嚴綏平靜柔和的目光。
「我們走罷,師兄。」
嚴綏應了聲好,問他:「緒緒覺得我們該去哪裡?」
江緒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去湖邊等著,既然前幾日的死者都是在湖裡被撈出來的,那這次定然也不例外。」
「嗯,緒緒說的是。」
他看見嚴綏又用那種專注縱容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不免耳根一熱,愈發覺得自己如今已經難以抵抗這種感覺,只好悶頭出了醫館,腳步略顯急促地在街上行走。
「緒緒,」身後傳來嚴綏的聲音,似乎心情極好,「莫要忘了遮掩身形。」
江緒沒回他,只是手上飛快地掐了個訣,走得更快了些,不一會就來到了湖邊,終於輕輕吐了口氣。
今夜的月色極好,他盯著微微泛著銀光的平靜湖面,不可避免地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些懷疑。
「不必心急,」嚴綏的手沒什麼重量地搭在他肩頭,帶來些微的熱意,「今夜還未過半,它不會如此快出現。」
江緒含糊地唔了聲,望向對岸的漆黑山影,湖面橫亘在兩座山之間,兩山相對的橫面筆直而整齊,令他愈看愈覺得聽到的故事是真的。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江緒暗暗想道,定然是自己先入為主了,哪有如此容易就得到的真相。
肩上的熱意慢慢升騰,夏夜無風,他等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看向嚴綏:「我覺著……」
一隻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江緒愣了片刻,便被嚴綏摟著腰往柳樹後藏去。
「噓,」嚴綏低低的氣音撲在他耳側,「仔細聽。」
嘩啦——
山腳下平靜無波的湖面驟然泛起漣漪,巨大的黑影在月色下一閃而過,激起好大一片水波,又重新隱沒於湖面之下。
像是……一條尾巴?
江緒微擰著眉,他瞧、見了沖天的死氣,在這片貧瘠的天地中顯眼到根本不需特地辨認,也就在這時,身後也傳來了明顯的動靜。
噠、噠、噠。
腳步聲緩慢而沉重地響起,江緒循聲望去,黑夜中顯出一張無神呆滯的臉,嘴角掛著詭異的,滿足的笑。
「大兄……」
那人喃喃著,似是在夢遊般,直挺挺地往湖邊走去,江緒藏在柳樹下,終於在他走近時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五大三粗,身材壯碩,臉色萎靡。
是那范二。
「大兄……」
范二口中仍舊喃喃著聽不太清的話,嘴角的笑容愈發詭異,像是陷在什麼迷離朦朧的夢裡。
撲通——!
江緒瞳孔狠狠一縮,終於忍不住要衝過去。
這究竟是中了什麼術法,范二竟自己跳了湖!
歲遲
本來是昨天要更的,結果去打了針九價晚上手臂就脹痛到抬不起來……
第24章 魘鬼
湖面再度泛起了陣陣漣漪,黑影攪碎一池月色,江緒駭然地睜大了眼,心頭莫名升起了巨大的危機感。
好濃重的死氣!
「待在這,」嚴綏簡短而急促地囑咐了句,「切不可出來。」
他說著,衣袖一揮布下了隔離外界的禁制,在江緒還沒反應過來時便閃身至湖面上,手掌輕飄飄往下一抓——
轟!
靈力與湖下那物的滔天死氣悍然相碰,江緒直覺胸口一痛,不受控制地朝著湖邊踉蹌了兩步,面上一片驚駭。
「這究竟是什麼精怪,」他喃喃著,運轉全身靈氣勉強立在了原地,「它竟然能吸引我體內的陰氣?」
無怪乎嚴綏不讓自己出去,江緒心中仍有餘悸,但凡一時衝動暴露在了外邊,現在恐怕已經被吸光陰氣變成一具人幹了。
他遙遙觀望著湖面上的動靜,只見嚴綏已經輕而易舉地將方才投湖的范二提著衣領撈了上來,此時正一掌拍在了一條漆黑魚尾上,噗地一聲,那魚尾便在月色下迅速潰散成了無數黑氣,又重新在遙遠的湖面上凝聚。
果然是精怪!
江緒只覺得周身的引力驟然變大了許多,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朝著湖邊的方向摔去,甚至體內的靈力與陰氣都像是被分開了般,水火不容地互相碰撞,逼得他發出聲低低的悶哼,口中一片腥甜。
嚴綏似有所感般回頭望了眼,周身氣勢驟然又拔高了許多,他面不改色地一揮衣袖,無形的屏障便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再度襲來的可怖攻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