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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渺音上無極宗時她其實也在,只是為了不讓簡樓子發現自己的魔息才藏匿在了高空之中,照江緒那時的反應來看,應是不願意的。
不過也好,她想,如今情況複雜,待在無極宗中定然是安全許多的。
可出乎意料的,江緒應了聲:「好。」
他在阿蠻有些訝異的視線中坐起身,眼神落在窗外的南國景色上。
「我隨你回去。」
現世十八日,夢中足足過了五百六十二載,直至死在山門前的那一刻,他都不曾知道自己在合歡宗里時並非是個爐鼎。
那我是誰呢?是渺音的師侄?
江緒的神思在風中漸漸飄遠。
我究竟……是什麼?
歲遲
欠下的債都是要還的我的好大兒!!!
第19章 再相見
阿蠻觀察著他的神情,竟漸漸覺出了點奇怪的違和感。
「你那日為何會突然暈倒?」
寂靜到詭異的氣氛驟然被她打破,江緒身上錯覺般的古怪感傷瞬間如陽光下的水滴般消散殆盡,他側過頭,神色一如往昔地笑道:「大概是靈力消耗過度了,此番還得多謝前輩搭救。」
「不是前輩。」
阿蠻忽然說了這麼句,江緒不解地看向她——
這其實是張極年輕的臉,眉眼輪廓有種北州人的深邃感,看久後反倒會發覺她其實也是明艷張揚的,只是整個人都蒼白得厲害,又成日沉默寡言,這才令人覺著是個同簡樓子、渺音一輩的修者。
阿蠻被他看得眉頭微微一動,還未來得及展露什麼情緒,江緒便垂下眼道:「抱歉,我冒犯了。」
這其實並不應該是如今江緒會有的行為,他學不來如此得體妥帖的待人方式,若是嚴綏在此,定然是一眼就能瞧出區別的。
而阿蠻卻只是接著自己先前的話道:「我比你小上三歲,不是前輩。」
「啊,」江緒愣了愣,「抱歉,我並非是在……說那個意思。」
他記得後來有回程閻同雅鬧得整座清宵峰都雞飛狗跳,便是因為程閻說了句新入宗的小師妹嬌俏如春日桃花,跟雅四百多年前剛上山時一模一樣。
用後來進劍堂的師妹的話來說,便是女人不管再如何道心完滿,都不太喜歡被旁人說自己老。
可阿蠻「m」「'f」「x」「y」%攉木各沃艹次反倒被他這話弄得一愣:「不,我並非這個意思,只是——你當真不記得了?」
「你是指?」
江緒不明所以地抬眼看向她,忽地有了點突兀的想法:「你與渺音前輩……是何關係?」
莫非阿蠻也是合歡宗的舊人,只是後來因緣際會,才入了魔?
阿蠻道:「他如今是我的主人,你若是問三百年前的話,他是我們的大師兄。」
果然,江緒不甚意外地聽到了這個回答,他接著道:「我上瓊霄峰後不久大病了場,往前的事都記不清了,我從前可是與你認識?」
「認識,」阿蠻的表情看起來卻好似不欲多言,她別開臉,站起身準備離開,語氣低低,「你先調息一會,待能走時便出來,我們得儘快離開。」
「容我先問問,」江緒對著她的背影問道,「合歡宗是在何處?」
「明州,」阿蠻淡淡道,「在絕情谷中,你到了便知。」
她輕手輕腳地合上門,江緒盯著那扇看了好一會,確認她不會再進來後才長長出了口氣。
「若一切都是真的,」他重新躺下,喃喃地自語,「今世是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不同的?」
若按上輩子的軌跡行走,魔修動亂應是在百年之後,而合歡宗到他死時也未曾重新出事,也就是說,渺音應是始終沒回來過的。
難不成時因為我去了趟雲州?
不,還要再往前些,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心口。
「是從師兄回來時開始的。」
他本應在夜間時才見著嚴綏,而嚴綏也應當是往前那種冷冷淡淡保持距離的「m」「'f」「x」「y」%攉木各沃艹次態度,然後他會因為佩劍之事被簡樓子罰著抄了三天的經,而嚴綏每日都在靈泉與狐妖私會——
是了,是嚴綏。
江緒猛地坐起身,下床時踉蹌了下,眼前好一陣發黑。
「我們即刻就走,」他打開門對阿蠻道,語氣味顫,「我想早些去見見渺音前輩。」
若嚴綏也有著上輩子的記憶……
江緒心底好一陣發涼,幾乎不敢再往下想。
那為何要同我在一塊?
……
巫族聚居之地頗為隱秘,江緒隨著阿蠻在參天古木中七扭八拐地走了許久,終於從變得稀疏許多的樹木間瞧見了透亮的天色。
「對了,有一件事,」江緒摸了摸自己的袖袋,「你最近可有聽到——同無極宗有關的消息?」
「你若是想問與妖盟合作之事,幾日前協約已被妖盟的信鴿傳回無極宗,狐族九長老已於昨日帶著族人前往北州。」
江緒眼神微動,輕聲重複道:「九長老?」
「嗯,」阿蠻沒回頭,「就是要殺你的那位妖王,天色不早了,這林間入夜後瘴氣濃重,我們得儘快離開。」
於是接著一路無話,江緒也始終保持著神遊天外的恍惚狀態,直到下了山後,前方的阿蠻腳步一頓,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