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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最後一卷啦,講講簡樓子和渺音,講講合歡宗,再講講奇怪女人阿蠻,還有上輩子真正的故事,這一卷的名字是山河秋。
最後,明天清明,不更
第1章 現世
嚴綏身上有大秘密,這是毋庸置疑的,渺音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神猶帶著不解與些微茫然的江緒,愁得在心底嘆了口氣。
「生死劫,顧名思義,若能渡過,則往後大道坦蕩明亮,若渡不了——」
他將煙杆往榻邊敲了敲,在雲霧繚繞中幽幽道:「就得祈求自己能投個好胎了。」
就憑江緒這點心機和修為,哪裡夠嚴綏玩的。
渺音心有餘悸地回想起夢中之事,那魘鬼的死相頗為悽慘,千萬道劍氣一點點絞碎神魂的滋味簡直就是世間極刑,也不知無極宗是怎麼養出個如此狠辣的角色的。
還有那一身的血氣……渺音在模糊煙霧後很輕地皺了皺眉,簡直要比北州那位魔尊還要嗆鼻子。
江緒終於慢慢理解了他的意思,斟酌道:「你的意思是,我與師兄,必定要死一個?」
他莫名地想到了許久之前的那個古怪夢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渺音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聞言漫聲道:「也不是,就看你那師兄想不想渡這個劫了。」
「怎的就不能是我想渡劫了。」
江緒嘟囔了句,問他:「若不渡劫,會如何?」
「放在平常修者身上,其實也沒什麼,」渺音隨口道,「不過是失了去都廣之野爬建木的資格罷了。」
江緒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建木快長成了。」
這是顧沉曾同他說過的話,許是在雲州的日子過得如夢一般美好,他都快忘了,嚴綏是必定要去都廣之野的。
所以那個夢,是天道降下的暗示麼?
渺音戲謔地笑他:「至於你,幾百年內定然是沒有這能力的,還不如腳踏實地,好好想想近日的遊歷收穫。」
江緒收攏了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情,真誠對他道謝:「多謝前輩指點。」
「真想謝我,不如同我一塊走?」渺音似是同他開玩笑,「我還能教你如何在百年內超過你那師兄,成為中州年輕一輩第一人。」
他話音未落,便有人吱呀一聲推開門,溫和的聲音由遠至近:「勞前輩費心關照我師弟了,不過前輩不是我無極宗之人,對我宗心法想來是不熟悉的。」
江緒回頭看向他時先是眼神一亮,可緊接著又想起了渺音方才說的話,微微翹起的嘴角一點點地歸於平緩的弧度,只輕輕叫了句師兄。
嚴綏的眼中有晦澀難辨的情緒飛快翻滾又恢復平靜,他屈膝與江緒平視,道:「沈長風也醒了,想要見你一面。」
江緒點點頭,問他:「顧先生……的身軀?」
「前輩身邊的那位姑娘替他準備好了棺槨,」嚴綏在他極為明顯的失落中將語調放得愈加柔和,「不出兩百年,緒緒便能在中州的新一批弟子裡看見他了。」
江緒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意思:「師兄的意思是,他下輩子有仙緣?」
「嗯,」嚴綏將他頰邊散落的發別到耳後,「他本就是至純之人,這一世又得了機緣,也救過不少人,這是他應得的。」
兩百年不過彈指,對於修者而言,可能只是閉關出來便能再相見,可對凡人來說,逝世便是天人永隔,只能是盼西風吹好夢,冢前與碑共煮酒了。
那若是仙人與修者呢?
江緒近乎逃避地制止了自己的思緒,站起身躲開了嚴綏的視線:「我去瞧瞧沈長風,省的他又想去死。」
反正嚴綏的本意也是支開自己,他想,還是等渺音走了後再與嚴綏好好談談這事吧。
……
門咔噠一聲合上,渺音面上的散漫瞬間便消失殆盡,整個人頓時如同出鞘利刃般,鋒芒直指站立在原地的嚴綏。
「先前我一直都忘了回事,」他仍是笑著的,靈力一點點在手中醞釀,「以簡樓子的性子,不可能把自己的風流事講給徒弟聽,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嚴綏淡然自若地對他含蓄微笑,「前輩與其說是忘了,其實是還對我師尊抱有一絲希望吧。」
這話明顯戳到了渺音的痛處,他面上不自然了瞬,旋即冷笑道:「怎麼,我是想把自己的情劫渡了,不行?」
他話音剛落,不等嚴綏接話,便又接著不依不饒道:「你不也是想渡情劫,無極宗的人就那麼愛跟我們合歡宗綁在一塊?」
嚴綏周身也漸漸出現了靈力的波動,周圍的緋色輕紗在狂瀾中倉皇舞動飄蕩。
「前輩應當是同緒緒說了這話吧,」他不過一駢指,便令渺音眉頭一皺,拔劍出鞘,「作為緒緒的小師叔,前輩關心則亂也是人之常情。」
嚴綏說完,輕笑了聲:「不若再好好看看我,你說如何?」
渺音忌憚地往後微退一步,無形中似有什麼東西自嚴綏身上消散,倏然間,渺音面上浮出極訝然的神情:「你……簡樓子難道沒跟你說過,要積攢功德?」
嚴綏只是淡笑著,並沒有答他,渺音也飛快地推翻了自己的猜測,細長的眉幾乎要擰到一塊去:「不,不對,你無功德,也無罪業,可在魘鬼夢中的一身血煞之氣又是從何而來的?」
還有這手能瞞過自己眼睛的氣息隱匿術,這小子究竟得過什麼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