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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崢合著眼,將臉埋在俞嫣的頸側,琢磨著她的話。今天可以是晚上,而以後每次都在晚上好像不太行。在日光大亮時才看得清楚,賞心悅目趣味無邊。不過最初幾次恐怕不行,他得考慮俞嫣的情緒,最初幾次她必然覺得羞,要順著她才行。
這樣想來,一個月行房兩三次的話,能在白日欣賞縱歡,怎麼也要下個月的事情了。
姜崢心裡生出一點惋惜。
他戀戀不捨地直起身幫俞嫣整理著裙子。俞嫣瞪他一眼,勾過一旁的一方帕子憤憤朝姜崢扔過去,讓他擦嘴。
這就是愛乾淨的人的行為?俞嫣不理解。
俞嫣拿起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便腳步匆匆地出去。她已經顧不得是不是掩耳盜鈴,身上黏黏糊糊,必要去洗個澡了。
用早膳時,姜崢的目光也黏在俞嫣的身上。她垂眸去吃米粥,唇齒間呢喃般抱怨一句「真煩人」,實則唇角輕輕翹了起來。
期待的情緒似乎能傳染。對於今晚,俞嫣心裡也慢慢生出一點期待來。雖上次只給她留下疼的印象,可她喜歡姜崢抱著她,喜歡與他親吻,也喜歡他用這樣綿綿纏纏的目光望著她。
俞嫣抬眸,看見姜崢含笑望著她。被看透的心虛讓她哼聲抱怨著轉移話題「怎麼都沒肉吃,我要紅燒肉。」
姜崢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溫聲道「晚膳會有。」
退紅從裡間出來,手裡捧著一個妝匣,往偏屋去。
——侍女們開始收拾啟程出遊的行李了。
俞嫣望了一眼,眼裡的歡喜又多了幾分。對於接下來與姜崢出遊這件事,她的期待和興奮難掩。
姜崢突然說「其實換上厚一些的窗幔,白日也能成夜晚。」
俞嫣正在喝水,她猛地從思緒里被拉回來,被嗆得咳嗽起來。她咳得眼裡里溢了點淚,用一雙濕眼睛去瞪姜崢,嗔責「你腦子裡沒有別的事情了嗎?大才子?」
姜崢欠身,用疊好的帕子去擦她唇角的水漬。他輕咳一聲,道「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正要出去的退紅停下腳步,用詢問的目光望向竊藍,竊藍沖她搖搖頭,兩個人都沒弄懂俞嫣和姜崢又在打什麼啞謎。
趙瓊幾乎一夜沒睡著。天才蒙蒙亮,他突然坐起身,提聲喚人。小林子趕忙一邊整理了衣服一邊進來等吩咐。
「趙琉還在元樂閣跪著?」趙瓊問。
「是。」小林子稟話,「四殿下跪了一夜。瞧著外而的天色,今天恐怕要有雨。不知道若下雨了,他是不是還要繼續跪著。」
趙瓊站起身,有些猶豫地在屋內渡著步子。
小林子一雙眼睛跟在趙瓊身上,隨著他走來走去而移動。趙瓊猛地停下腳步,小林子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
趙瓊負於身後的那隻手反覆握拳再鬆開。他等繼位已經等了太久。距離天下第一隻差一步的滋味兒實在太煎熬,他不想等下去了。
他內心掙扎、猶豫,還有畏懼。可是他又太怕機會稍縱即逝。趙琉與宮妃有私,色字當頭,為宮妃謀害父皇,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這正是上天在幫他,賜給他借刀殺人的好時機!
「今日,早些給皇祖母請安。」趙瓊拉長了音,又冷笑了一聲。
他當然不是只是想去給太后請安,而是要去見秀珠。
一連多日,他命令秀珠在給聖上送去的補湯里添加慢性毒。補湯是太后送過去的,聖上不會起疑。而秀珠又是太后身邊最得手的大宮女,她來做這件事最合適不過。
不過,趙瓊今日讓秀珠往補湯里添加的東西卻不是之前的慢性毒。慢性毒實在是太慢了,他不想再等。
元樂閣里,聖上昨夜也沒怎麼睡好,此時也已醒了。
「季承平。」
大太監季承平趕忙躬身進去。四殿下在外而跪了一夜,當奴才的也不能睡好,就怕半夜有吩咐。
季承平進了寢殿,看著聖上坐在書案後,像是起來已有一陣。他主動道「四皇子在外而跪了一夜。瞧著人都凍僵了……」
「擺駕翠嶺苑。」聖上沉聲。
翠嶺苑,是敏嬪居住之地。
季承平心裡有數了,看來四皇子之事今日就要有定論。他在聖人身邊服侍多年,自認為有幾分揣度君心的本事。
這事兒……敏嬪若是個受寵的宮妃,不,不需要受寵,但凡是個承過寵的,聖上必然因其有違倫理而勃然大怒,這兩個人至少一死一重罪。
可問題就在於寧族獻上的敏爾公主,入宮半個多月不曾承過寵。聖上本就非沉湎後宮的君主,更何況這半個月,聖上一直忙於出兵溫塔之事,又風寒在身,除了去過皇后那裡一次,再不曾召過任何一個妃子。
如此,翠嶺苑那位性命雖難保,可四皇子卻很可能因聖上顧念父子情分而免於重罰。
聖上邁出門,望著陰白的厚雲,皺了皺眉。
趙琉早已聽見宮人在準備步輦要去翠嶺苑,見到父皇從房中出來,他趕忙跪行而去。
「父皇!」他抱住聖上的腿,「是兒臣色迷心竅覬覦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糊塗,這一切與娘娘無關!娘娘……娘娘萬般拒絕。都是兒臣的錯!請降兒臣死罪!」
「鬆手!」聖上怒斥。
趙琉不敢鬆手。他死死抱著父皇腿的手在發顫。他真的後悔了。他不該害敏爾。www.919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