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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面對著面看了她半晌,才把她放回身邊坐下。
接下來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氣氛安靜又古怪。
到家已是丑時末了,在宮裡尚不覺得,一回到熟悉的地方辛越的困意就一陣陣往上涌,簡單梳洗了一番,上下眼皮都已黏得要張不開了。
她歪歪地趴在妝檯前,芋絲替她擦拭乾發尾,紅豆懷抱著換下來的衣裳往外走時,一個碧青色的小瓷瓶忽地從衣裳里滾落在地,發出低沉的響聲,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雙墨黑的高筒大靴旁。
紅豆躬身行禮道:「侯爺。」正準備蹲下去撿起這小瓷瓶,便聽到頭頂一聲喑啞的「出去」,手頓在半空,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自打顧衍一進來,辛越就看到了,十分睡意去了七分,她坐起身,從銅鏡里看不到顧衍的面色,只看到男人黑色的身影蹲下,又站了起來,他生得十分高大,站到辛越的身後,沉沉的黑色全然裹住了她。
手裡摩著手中的瓷瓶,觸手溫潤,不過略一使勁,就裂了個縫。
真是中看不中用,顧衍心中不屑,將瓶子丟到一旁,一把將辛越扛在了肩上。
直到自己最後一件寢衣被褪下的時候,她還沒弄明白怎的突然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男人精壯的身子撐在她身上,水粉色絲緞小衣被一隻大手緩緩推上,辛越忽地抓著顧衍的手腕,漲紅了臉結巴道:「你……你……」
顧衍手下未停,常年持劍拿刀的手指略帶粗糙,划過她的耳珠,引來陣陣顫慄,顧衍將頭埋在她的肩頭,粗而濃的黑髮同她的交纏在一起,落下一個重重的吻,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阿越,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嬌妻正經追回來了,可是麻煩也接二連三地來了。
第45章 、疾風亂雪,滿室佳人香
她沒有作聲,微微地出神,望著帳子頂,想到了二人剛成親時,他也是這般撐在自己身上,茶棕色的眼眸都教染成了紅色,忍得額上青筋突突地跳,還要執著地問自己「好不好」。
彼時她初經□□,心下感動非常,以為男女歡好竟是這般客氣有禮的,連著親一親,都要問自己好不好,那時心中豪情一起,極是爽快地應了聲好,結果這聲好,就讓男人全然換了一張臉,將她翻來覆去地吃了個透。
見她出神,面容怔怔,雙目游離失焦,臉頰上好歹養回來了點肉,白玉般彈潤。
他不客氣地拿手指輕輕一戳,肉肉的臉頰上就凹入了一個小印,很快又恢復平滑,讓他心底里一片柔軟,俯下身去,「晚上,你說了好的,不可反悔了。」
「嗯?」辛越被突然的這聲喚回了神,正要開口,忽然身上的身影就沉沉壓下來,耳珠被灼灼熱氣含住,「轟」地一聲腦中炸開一聲巨響,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接著便開始寸寸失守,淹沒在熱烈的浪潮中。
男人不管不顧,一聲聲的「好不好」拍進她的耳中,執著地要一個回應,她面紅耳赤地應了第一聲,此後更是荒荒唐唐,胡天胡地,不知什麼時候意識就被拋到了九天之外。
半夢半醒間,辛越被扶起來餵了兩口水,嘶啞的喉嚨被水潤過,接著便有人拿了熱帕子輕輕擦拭自己的身子,但她累得眼都掀不起來了,熱帕子在身上撫過,將她化成了一汪春水,化在柔軟的衾被上,沉入黑甜的夢鄉。
……
天色微亮,薄霧蒙蒙。
昏昏暗暗的帳子裡,傳出一聲細碎的嚶嚀。
辛越醒了卻不想睜眼,先是感覺到腰背酸疼無比,閉著眼換了個姿勢側身縮著,又覺著手臂都酸酸脹脹,伸直腿好像渾身被石磨碾過一般。
伸手摸到一隻軟枕,將大腿一抬,架了上去,落下時大腿肚還在發顫。
身旁細微的動靜傳來,大腿被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眯著眼不理會。
顧衍輕笑,起身到外間茶爐子上倒了一杯溫得正正好的水,再進來時床上的人又滾到床內沿去了。
他拍了拍被子,哄著她,「喝水。」
「不喝。」
「聲音都啞成這般了,起來。」他皺了眉,伸手去拉下被子,熟門熟路地探入腰後,將人扶坐了起來。
昨夜也是這般,喝完水又被拎出杯子一場鬧騰。
辛越抽抽鼻子,接過水自己喝了個精光,翻過身去扯過錦被將頭埋得死死的:「你要再敢將我拎出去,明日你就睡前院去罷!」
自認為惡狠狠的警告沒想到換來了他饜足低沉的笑聲,顧衍拉下錦被,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俯身「吧」地親了一口,在她耳邊啞著聲打趣:「新年第一日夫人便要賴床,難道是希望這年每日都能夜夜歡好,日日賴床?」
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她有理由相信,這三年,他是真憋壞了,匪夷所思地問他:「大家都知道你是這麼一個顧侯爺嗎?」
「他們沒機會,」顧衍施施然半躺在床上,「只有你知道。」
辛越扶額,當正經的男人耍起流氓來,一定要曉得知難而退,不然就是她昨晚的下場。
想起昨夜便氣,抬起腳踹向他的小腿,「嘶……」,下腹突地一陣不適。
「怎麼了?」顧衍大手上下探了探,不知她是哪裡不舒服。
「都是你!」她紅了臉,埋到被子裡不肯出來。
顧衍一下就懂了,心中有些懊惱,昨夜該顧著些她的身子的,把人從被子裡撈出來,柔聲細語說:「阿越,我……你……可要塗些藥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