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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顧衍一手蒙上辛越的眼睛,「不過雕蟲小技,如今你內力全失,看不透這牆,便不看了。」
「嗯。」辛越輕輕應了一聲,腳落在實地,眩暈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耳邊「咔嚓」一聲,接著迎面便撲來了一股熱氣,熱氣中還帶著些許硫磺的味道。
顧衍將覆在她眼上的手放下,辛越一眼就看到了熱氣的來源,原來他們此時正站在一處台階上,數十個台階直直往下,底下竟然是一眼約五六尺長的溫泉,正氤氳地冒著熱氣。
長亭率眾人四散開來,將火摺子夜明珠嵌在四周。辛越抬眼往四周看去,圍繞著溫泉,四周整整齊齊地碼著數百個箱子,長亭打開其中一個一看,黑漆漆的儼然是開採的礦石。
看似不起眼的舊屋,用上了奇門遁甲設計的機關,詭異的石室,都是為了掩蓋眼前這數百個裝滿礦石的箱子。
作者有話說:
小小修文
第5章 、中毒好像家常便飯
冷眼看著這間裝滿木箱的石室,顧衍的面上沉沉如水,深棕的眸在暗室中如同一汪黑水,平靜無波的底下暗潮洶湧。
辛越掙開顧衍的手,想要過去看看今夜這驚心動魄之下的收穫。
顧衍回過神來,反手將她抓得更牢,在辛越不解薄怒的目光下耐心解釋:「不安全。」
牽著她走近重重疊起的木箱,箱子上那股子塵封已久的塵屑味越發明顯,與石室中騰騰升起的熱氣混雜飄散,讓辛越驀地感覺到極不舒適的悶熱,悶悶地喘不過氣來。
她不適地撫住胸口,大口呼吸。
「怎麼了?」顧衍發覺不對,拉過她的身子,見她被珠光照著的半邊臉都透著一股淺淺的潮紅。
「透不過氣。」
「嗯?」顧衍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溫泉池子,照理說如今的時節,只是在這石室中通了一口溫泉也不至於悶得透不過氣。
喚過長亭詢了一圈,除了辛越,其餘人沒有感到絲毫悶熱,體感就如平常。
顧衍心頭泛起一絲奇異,辛越和他們的區別只是,她失了內功。
思忖間,不經意間眼神落到了暗衛們正快速清點、開開合合的箱子上,隨著暗衛的動作,箱子上的灰塵在昏暗的光線下揚起復又落下,捲起絲絲縷縷的灰煙。
突然,一個想法如同驚雷在顧衍心中炸開。
「撤!」他當機立斷道。
訓練有素的暗衛一聽,動作並沒有絲毫凝滯,全部利落地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取回夜明珠火摺子,列起陣型將顧衍二人護在中間快速向外撤去。
雖然感覺悶熱但辛越的腦子並不遲鈍,她也知道這石室怕是有問題了。
眾人按原路撤出,卻沒想到一踏上台階打開暗門,出現的竟不是原先的那個四周牆像走馬燈似的平地,而是一個黑洞洞的路口。
長亭率三人往前邊打頭,有了些微光芒,眾人才隨之踏進去。
與先前守備府舊屋中的那條密道相比,這條道顯得逼仄彎曲許多,幸好辛越生得小巧,被顧衍環在臂彎護著倒也不占什麼地兒。
知道了那處石室的不妥之處,此刻並不是解釋的時機,只是命眾人即刻撤退,腳步平緩,辛越跟著走,也只微微有些氣喘。
走了約摸一刻鐘,前方不遠處傳來了長亭的聲音,悠悠傳得老遠:「侯爺,前方有出口。」
「走。」眾人腳下不停,不一會兒就到了長亭所說的地方。
辛越被顧衍環在臂彎穿過逼仄黑暗的窄道,踏出路口眼前一亮,沒想到竟到了一處地下洞窟,抬頭一看竟有京中慈恩寺後山的寶塔這麼高,洞窟的形狀也很相似。
耳邊有潺潺流水聲傳來,辛越側頭,眾人二十步開外的地方,還流淌著一條地下暗河。
辛越越看越心驚,本以為是一樁朝廷官員私壓礦石倒賣的事,但如今看這地下眾多石室密道的規模,實非一朝一夕之功,僅僅是私壓礦石絕用不到這樣龐大的地下規劃。
她心中隱隱覺得三年前有些事沒那麼簡單,自己可能也只是牽涉其中的一顆棋子……
她心中,有些記憶,需要認真梳理一番。
「侯爺,我們的人已經下水探路了。」長亭走過來,詳細稟告了周邊的情況。
顧衍淡淡點頭,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將辛越按坐下來,半跪在她身前仔仔細細察看她的神色,「可還覺得不適?」
「沒事。」他的眼光太過炙熱,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她下意識避過他的眼神。
顧衍少年時便在戰場磨練,戰功赫赫威名四方,憑藉軍功一步步掌權之後,在朝堂上也是說一不二,冷麵寡情,是個人狠話不多的角色,不少官員見了他都兩股戰戰,畢恭畢敬,生怕言行略有不當得罪了顧侯爺。
但對著她,顧衍總是會收斂起對待外人的氣場,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不解風情,但總將她照顧得妥帖周到。
用她娘親的話說便是,寵得沒邊了。
新婚時的甜蜜,三年前的殺意,如今的軟和體貼,哪一張臉才是真的你。
男人真是複雜。
她不想以身研究了,還是得尋機離開才是正道。
顧衍見她低垂下了頭,心想許是方才的驚心動魄讓她疲乏了,畢竟是身帶沉疴。
他抓起她的手,被辛越瞪了一眼,直接強硬地緊緊握住,在她怒意騰騰的眼神下用大拇指一下下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撫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