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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你貼阻斷貼了嗎？」
「貼了。」蘇睿快速掃周圍一圈，見沒人，才壓低聲音說，「我怕漏出來，特意貼了兩層。」
蘇煦：「……」倒也不必如此。
兩人共撐一把傘，到校外打懸浮車。
傘把上的感應器正在工作，發出輕微的「滋滋」聲響，使得這把透明的傘得以懸空停在最靠近兩人中間點的位置。
下雨天，等車的人多，擠擠攘攘，供不應求。沒一會，有人看到蘇睿，與同伴竊竊私語起來。
「是蘇睿？」
「對，那個因為分化成了劣等退學的……」
「我記得不是退學吧？好像只是休學，等以後風頭過了，肯定還要回來繼續上課的。」
幾人聊天時，自以為聲音很小，但其實當事人聽得一清二楚。
蘇睿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蘇煦見狀，伸出手，指腹點了點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那人一愣，回過頭，見是蘇煦，瞬間不好意思吭聲了。
蘇煦眼眸在那幾人臉上一一掠過，輕笑一聲：「當著我的面說我弟弟？怎麼不大點聲？讓我這個當哥哥的也一起聽聽。」
那人沒想到蘇煦竟然會給蘇睿出頭，登時面露尷尬，和同伴對視一眼，紛紛往旁邊躲。
蘇煦輕嗤一聲。
一轉頭，就見蘇睿正看著他。
蘇煦：「怎麼？」
蘇睿搖頭。
雨越下越大，短時間內不像能停的樣子。
蘇煦看了眼周圍的學生，估摸著還得等一會，乾脆拿出終端投屏一部動畫片，將其中一隻耳機扣在蘇睿的耳廓上。
兩人的頭幾乎抵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不多時，周圍人聲突然嘈雜起來。
「臥槽，這車好酷。」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開這種車啊……還挺有儀式感。」
「光保養就得不少錢吧？」
蘇煦抬頭，只見一輛眼熟的加長老式車緩緩停在站牌前，緊接著，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陛下身旁的侍衛從裡面走出。
大雨如幕布落下，很快洇濕了侍衛肩頭的布料，他毫不在意，在眾人的注視下，直直走到蘇煦兩人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問：「蘇先生，要送你們一程嗎？」
蘇煦視線掃了眼車窗，看不到裡面的人。
侍衛也跟著回了下頭，解釋說：「雨大，這裡不好打車，我們先把您和蘇小先生送回家，再趕去別處。」
蘇煦遲疑一瞬，不過在感受到周圍人若有若無的目光後，就知道這裡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點頭說：「謝謝。麻煩你們了。」
伸手拉了把蘇睿，蘇煦說，「走。」
蘇睿一愣，下意識跟上。
侍衛立刻轉身幫蘇煦拉開車門：「請。」
蘇煦也是頭一次上這輛車——之前與陛下見面，他乘坐的是軍部的懸浮車——他朝里看去，只見裡面的構造和一般窄小的舊款車並不一樣，顯然是改裝過的，座椅在左右兩排，看起來十分厚實舒服。
上車的位置是前方，與駕駛員和副駕駛之間有一個擋板，而後方則放著小冰箱等物。
蘇煦率先進入。
位置並不算大，蘇煦直接往裡去，坐在陛下對面。
陛下適時抬眸，兩人對視，一時間，蘇煦的腦海中莫名回想起了之前在課堂上做的那個夢。
他略微不自在，目光看向緊跟上來的蘇睿。
蘇睿第一次見陛下，有些拘謹，緊挨著蘇煦。
兩人坐穩後，蘇煦主動說：「謝謝陛下願意送我們回去。」
蘇睿遲疑，跟著蘇煦後面說：「謝謝陛下。」
「無妨，還算順路。」
陛下聲音成熟渾厚，如低音炮，他頭髮沒扎，而是披散開來，其中一縷落在終端的投屏上。
大約看出兩人的狀態，他沒再盯著蘇煦看，而是提醒說：「這輛車不比懸浮車，抵達蘇家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二位請便。」說完，陛下便繼續處理起事務，沒再吭聲。
蘇煦見狀，放鬆許多，他也不客氣，打開之前在站牌處只看了個開頭的動畫片，繼續和蘇睿分享。
雖然一路上沒有紅綠燈，更不會堵車，但在陸地上跑的四輪車速度確實不比懸浮車。
往常只需要十幾分鐘就能到的車程，愣是過了四十分鐘才抵達。
車門打開，蘇睿率先下車。
蘇煦落後一步，他轉過頭，正要開口，陛下卻像是已經知道蘇煦要說什麼。
「不必特意道謝。」
他將終端關閉，金色的眸子再次落在蘇煦身上，神色平靜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需要你再考慮下我之前的提議了。」
蘇煦一愣。
什麼意思？
「還有。」陛下指腹在終端上點擊幾下，調出一張照片來，他轉移終端方向，方便蘇煦看得更清，金色的眼眸抬起一些，輕聲說，「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和你弟弟，能立刻搬去我提供的住處。」
蘇煦瞳孔微微收縮。
他唇顫了下。
——照片上赫然是蘇煦的房間。
床上躺著的人是蘇睿，他身著睡衣，一邊揉弄蓬鬆的頭髮，一邊在翻閱蘇煦之前看過的那書本。
而在照片的右下角，可以清楚看到一條入鏡的修長白皙的腿，顯然是剛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的蘇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