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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一輪的淘汰下來,巧合的是,竟是只剩下了佟夏矽和周冉二人。
佟夏矽興奮地與周冉對視,被激起了滿滿的勝負欲。
周冉則是緊張到背心冒汗,生怕在心上人面前丟臉。
兩人目光中迸射出火花,都對「詩冠」的名頭志在必得。
文瑤公主思索片刻,加大了一些難度:「最後一輪,你二人就以「風吹葉落」為題吧。」
這個命題並不常見,兩人俱是沉吟片刻,然後同時執筆,在紙上筆走龍蛇書寫起來。
女子清麗、男子英俊,拋開品行家世,單單就這樣一左一右站著同時寫詩,遠看過去也是一對上好的璧人。
文瑤公主暗暗點頭,對這個可能成為自己兒媳婦兒的女兒越看越滿意。
少頃,兩人又是同時撂下筆。
一旁的丫鬟正要將詩呈上去,一聲響亮的通傳聲卻乍起: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人趕緊起身行禮。
柴山聽說佟家小妹和周冉一同賽詩賽到了最後一輪,也是意外,便開口道:「不若我和梓童各念一首,大家票選決出勝者。」
佟容點點頭,拿起了自家小妹的詩,徐徐念出:
「唱罷台頭終散場,婉轉斂袖拜吾君。一躍高樓乘風去,自此相逢永無期。」
柴山也抖了抖自家侄兒的詩,展聲念道:
「枯蝶依依別枝去,凌袍帶舞向風吟。沉雲逼空催人亂,樹立錚錚泣葉離。」
兩首詩一念完,人群中一個小郎忍不住小聲驚呼道:「呀!這兩首詩,怎麼竟似是同一人所寫!?」
在場眾人紛紛交頭接耳。
「是呀,一個是樹泣落葉,一個是落葉別樹……」
「畫面基調,竟是一般無二!」
「這,當真是有幾分心有靈犀了……」
佟夏矽聽完周冉的詩,也是一驚,瞪著圓圓的杏核眼看向他。
誰知周冉竟然也正在看著自己,四目相對,兩人都是心中一跳,匆匆別開目光。
等到票選結果出來,大家更是嘖嘖稱奇。
居然正正好是各得了一半的票數,一票也不差!
文瑤公主看著這結果哈哈大笑,當即拔出了頭上的金人勝頭飾,戴在了佟夏矽的頭上。
「我這兒還有一票呢!本宮宣布,是咱們佟家三小姐勝出了!」
……
這場賞梅宴結束後,佟容差了人回佟府去問結果,卻聽說冊子上的郎君小妹一個也沒選中,反而是暗地裡打聽起小侯爺的事來。
佟容聞之一笑,少艾時期,如果能嫁給心儀之人,還是兩情相悅,倒也算是一種福氣。
這件事情自然有佟老爺做主,章氏操持,他沒再多過問。
……
冬日是格外容易生病的季節。
佟容身體一向很好,在梅園時和柴山一起跑跑鬧鬧又吹了涼風也沒打一個噴嚏,誰知某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猛地一下子病倒發起燒來,把柴山嚇得趕緊傳了半個太醫院的御醫過來。
院使周蘅會同副院使一起仔細地把了兩次脈,道:「娘娘這是偶感風寒,臣開幾副桂枝湯,每日三次服下,應該不日就會痊癒。不過在此期間,一定要注意保暖!最好是今日就能捂出汗來!」
柴山忙拉著幾個御醫細細問了問照顧的方法,差了人趕緊去煎藥。
佟容吸著鼻子道:「你快出去吧,小心過了病氣!」
柴山拿過兩層厚厚的錦被,密密實實地包裹住佟容,將他著巴卷巴,團成一團撈在懷裡。
「不走,陪著你。」柴山親了親他的紅痣,玩笑道,「若我病了,就換容哥哥照顧我可好?"佟容病得暈暈沉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話,無力地在他懷裡掙了掙:「別說笑了小山,別鬧,你先出去吧。等我好了,我們在見面吧……」
平日裡時時刻刻黏在一起沒有感覺,這下子說著要分開一兩天,佟容心裡隱隱約約覺出一些不舍來。
柴山把他的頭託了托靠在枕頭上,讓他睡得更舒服些:「沒鬧,我身體好,沒那麼容易病的,寬心吧!從今日起每天我都喝些防風寒的藥,小心著便是。」
佟容聽他這麼說,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來,不再趕著他離開了。
他整個人被裹在兩層厚被中,地龍燒得極熱,不出一會兒,身上便感到有些潮意,背後也捂出了汗來。
佟客不舒服地微微掙動了兩下。
「出汗了嗎?」柴山搓熱雙手,探入被中摸了摸,果然是出了一層汗水。
他忙喚道:「來人,拿新的寢衣和錦被來!」
出了汗的佟容渾身一松,眼皮便立刻開始打架:「我想睡了..」
柴山拿過新拿來的乾淨寢衣,哄著他抬手:「換了再睡,容兒,換了再睡!」
病著的時候,人也就變得嬌氣了。
佟容絲毫不覺得柴山這哄人的語氣肉麻,反而呆呆地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乖得柴山心尖兒不住地顫。
終於擦乾了汗水換好了寢衣,佟容又累又困,安心地往前一撲,趴進那個讓人安心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柴山接住他,心尖兒又是狠狠一顫,愛得實在是不行,抱著人脫口而出道:「心肝兒啊!」
這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是肉麻得笑了起來,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