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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門上,緩緩冒出了青筋……
……
在我即位後的第二個月,父皇和母后便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妹妹一起包袱款款地乘船下江南去了。
三弟也收拾收拾東西,回了軍營。
獨留朕一人,守著這諾大的皇宮,兢兢業業,夙興夜寐,篳路藍縷,忙得頭禿……
第52章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夏天。
柴山和佟容像以往一樣, 帶著三個孩子去萬景園住。
孩子們正是十二三歲的時候。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正是貓嫌狗憎的時候,有了一點點自我意識,開始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想法,但行為做事又十分幼稚, 往往會做出一些大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娘娘, 不好了!!」佟容正扇著扇子乘涼, 小圓子突然疾跑進殿,「仁秋公主把人摔骨折了!」
「什麼!?」佟容立刻跟著小圓子急急忙忙地趕到「作案現場」。
柴仁秋正背著手, 用足尖扒拉著地上的小石子。
「這是怎麼了?」
佟容趕到時, 柴山已經到了,抱著手臂沉著臉, 跟兒子遠遠對峙著。
柴山:「老三把侍衛掄到地上,摔斷了人家的腿!」
佟容聞言皺了皺眉:「仁秋, 到姆父這裡來。」
柴仁秋提了提腳下石子,磨磨蹭蹭地來到佟容面前。
佟容沒有碼臉,拉著他耐心地問道:「你跟姆父詳細說說剛才的事情,不要誇大,也不准隱瞞,咱們做了什麼就是做了什麼, 好不好?」
「……剛才, 有個侍衛背後嘲笑我小哥兒都是三腳貓的功夫,被我聽見了。我就跟他說要比一比, 然後用力太過,不小心把他掄飛了……」
掄飛了……
雖然一直知道自己的第三個孩子是個大力士, 但乍然聽到一個半大孩子掄飛了一個成年男子, 佟容還是吃了一驚。
他想了想,拉著小仁秋的手道:「是不小心, 還是故意的?」
柴仁秋看了看天。
「老實告訴姆父!」佟容的聲音帶上了兩分嚴肅。
「有一半是不小心,也有一半故意……」
佟容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他拉著小仁秋一起,懷柔恩賜了那個被摔斷腿的侍衛一筆銀子,又專門找醫官來為他醫治,再拿他背後搬弄主子是非敲打了一番,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等到兩人回到住處,小仁秋看向姆父的眼神已經變成了滿滿的崇拜。
「母后,你好厲害!!」
佟容無奈地笑了笑,手指頭戳了戳小仁秋的腦門:「秋秋,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沒?」
小仁秋低下頭:「不該傷了侍衛。」
佟容搖搖頭:「不對。」
他俯下身,平視小仁秋的眼睛:「哪怕是行軍打仗,也不是論匹夫之勇,而是得動腦子,講兵法。這個侍衛對你不敬,你可以用規矩處置他,而不是在眾人面前打傷他,留下別人傳你話柄的隱患!」
「但是,他說我是哥兒,都是些花拳繡腿,遲早要嫁人的!」
佟容摸了摸他的頭髮:「孩子,你是為自己活,不是為了別人的口舌活!未來正喜歡你的人,也不會阻攔你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
仁秋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中午,柴山抱著佟容,美美地一起睡午覺。
一覺醒來,就見老大冬元身邊的小太監已經候在了門外。
一見著佟容,小太監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娘娘,您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殿下他一天都沒吃飯了!」
佟容一聽,連忙和柴山一道急急忙忙去了太子的住處。
柴冬元正盤著腿,苦大仇深地看著面前的九章算術。
「元元,你怎麼一天都不吃飯?」
柴冬元拿起面前的算數稿紙,抓了一把頭髮:「母后!算術先生給我布置了五道九章算術的題,讓我自行研究。我只解出了一題!其他的統統不會做!」
柴山好奇拿起了本子,念出題目:「今有飛鳥起南海七日至北海,飛鴻起北海九日至南海。今二鳥俱起,問相逢之期?」
他本想順便輔導一下孩子的作業,但是一念出題目,頓時卡在了當場,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三又十六分之十五日!」佟容在腦中想了想,脫口道。
父子二人的目光立刻同時轉向他。
佟容拿起筆在稿紙上寫起來:「七九六十三,設飛鳥日行九,飛鴻日行七,一起俱行十六,以六十三除之可得。」
算了一道,佟容乾脆把剩下的幾道題一一講給了柴冬元。
父子二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講完題,佟容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元元,不管怎麼說你都應該好好吃飯,身體是一切的本錢知道了嗎!」
「嗯!」
給兒子講完題,帝後回到了目前居住的聽雨堂。
孩子們小的時候,佟容都是親力親為地帶著他們,等到孩子長大了些,在柴山的軟磨硬泡下,各自分了宮殿。
但這並不能阻止小朋友黏自己姆父的熱情。
「母后!!!」柴容宵飛奔過來,一把抱住了佟容的腰。
「姆父!今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柴山立刻阻止,「都這麼大的姑娘了,不准和你姆父一起睡!」
柴容宵撇撇嘴:「我才十三呢!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