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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知折眼都沒有眨一下, 對著鏡子就直接往自己耳垂上一穿。
藕荷便沒再要答案。
動都動手了, 就算太子爺是糊弄她的,也沒法子挽回了。
藕荷又遞上茶杆, 還沒說什麼, 祝知折就將取出來放下:「不必。」
他淡淡道:「我又不是要戴那些玩意兒。」
已經清楚自己被祝知折騙了的藕荷默然。
正好那頭仇夜雪拿著書卷轉了進來, 他揚了下眉, 走近掃了眼祝知折, 瞬間就明白了方才發生了什麼。
仇夜雪擰眉, 望著祝知折滲出一點血絲的耳垂,將自己腰間的手帕扯出來,丟給祝知折:「又犯病是吧?」
仇夜雪掃了眼垂著腦袋已經在裝透明人了的藕荷, 沒發難她, 只緩了點語氣:「先退下吧。」
藕荷便迅速收拾好了桌面上的東西離開, 還不忘合上了門。
仇夜雪再看祝知折, 就見祝知折沒擦掉耳垂上的血, 反而是拿著他的手帕放在鼻下嗅了嗅。
仇夜雪身上的手帕自然是沾了仇夜雪身上的味道。
一點聞著就很昂貴的沉香,還有些許驅蟲防毒的藥香,以及另外祝知折說不出是什麼,但他在仇夜雪身上聞到過許多次的味道。
讓他沒忍住,當著仇夜雪的面埋首在了帕子裡, 深深吸了一口氣。
仇夜雪:「……」
他紅了耳廓的同時, 也是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祝知折!」
仇夜雪伸手想要將自己的帕子扯回來, 又覺得這帕子髒了沒必要要了:「你有病是吧?」
祝知折含混地應了聲, 覺著自己這麼一埋,帕子上屬於仇夜雪的味道就淡了很多。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把這塊帕子悄悄昧下收進自己的腰間,又想去抱正主,好汲取更多的安神香。
仇夜雪想也沒想直接抬手,單手隔著書本摁在了祝知折的肩膀上,把人隔開:「滾遠點。」
祝知折掃了眼:「你要看書?」
他攥住仇夜雪因為動作露出來的一截手腕,入手的觸感又叫他沒忍住摩挲了下。
這些年他從他父皇那兒得來的賞賜也不少,其中不乏各種上好的玉,他都瞧過,也因為要扮紈絝上手盤過。
他手上戴的墨玉扳指,就是極好的料子。
但無論是這扳指還是那些在庫房裡落了灰的玉,都比不得仇夜雪這一截手腕。
祝知折真是心癢到要瘋了。
仇夜雪不是不能感覺到他的小動作,他睖他,眼裡警告意味極濃,偏深祝知折就跟沒看見似的:「我抱著你看。」
仇夜雪:「?」
他把手抽出來:「你真有病是吧。我自學會走路起就不需要人抱著看書了,回你的床上躺好。病人有病人的自覺行麼?」
祝知折的重點卻在仇夜雪很小時就沒被人抱過了。
這下就不僅是心癢,就連他的尖牙都有種難言的衝動。
仇夜雪又瞥了眼祝知折的耳垂:「還有,把血擦了。」
祝知折伸手,極其粗糙地用指腹捻了下,那點凝紅的血珠便消失。
仇夜雪忍了下:「現在知道了嗎?疼嗎?」
祝知折誠實點頭:「有點。」
「知道疼就別老乾這種事。你是真……」
仇夜雪壓根找不到詞來形容,到頭來還是一句:「有病吧?」
祝知折勾唇,跟著他在軟榻上坐下,又黏在仇夜雪身邊,低聲問:「真不要我抱?」
仇夜雪心說他是三歲小孩嗎,他掃了眼祝知折,警告道:「你要還想在我這兒待著,就安分點。」
說這話時,仇夜雪毫不猶豫地伸手拍掉了某人摟著他腰的手,下手的力度毫不留情,直接給祝知折拍紅了:「比如你的手,管好。小心我給你砍了!」
祝知折也不惱,只乾脆側過身子把人抱在懷裡,終於抓到了正牌的味道,深嗅的同時,卻又沒忍住想要蹭仇夜雪,把人身上沾上自己的味兒,最好從頭到腳都是。
察覺到仇夜雪的僵硬,祝知折低笑了聲,語調慵懶又隨意:「砍吧。」
「能叫阿仇親自動手,廢了就廢了。」
仇夜雪:「……」
忍一忍。
祝知折現下身負重傷。
.
祝知折在仇夜雪這兒只賴了三日。
不是祝知折不想乾脆住下,而是仇夜雪把他推得很堅決。
祝知折其實並非有分寸的人,可他看得出仇夜雪是真需要點時間和。
他湊他太近,逼得太緊。
意識到這點,祝知折離開得雖很不情願,但也還是沒多說什麼。
只是他望著仍舊一襲白袍站在廊下,身形始終消瘦且清冷的仇夜雪,心裡到底有些難言的躁鬱。
很想把這人綁走。
要他不是個太子就好了,若是山匪,就無須顧忌這麼多,直接把人綁回去做壓寨夫人,別說見面了,就是日日抱在懷裡親,干點別的什麼都行。
一想到這兒,祝知折就覺自己體內有團火在燒。
他看他的目光太過赤丨裸直白,以至於仇夜雪微微擰眉。
因為這幾日祝知折黏著他,仇夜雪身邊的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再貼身跟著仇夜雪,畢竟……
現下躑躅三人也是各干各的,只是在仇夜雪隨時能喊來的範圍,沒敢太關注仇夜雪這邊。
故而仇夜雪沖祝知折勾了勾:「祝知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