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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因為躑躅三人相互間的配合打得太好。
鴉青負責大範圍傷害,她又會用毒又會暗器,若不是怕將這片變成毒沼毀了生態環境,有她一人就足夠將這些人全部放倒。
而躑躅師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槍丨王,一手長丨槍耍得極其漂亮。
藕荷就更不用說了,月滿樓曾經的少樓主,又承了他母親一身功力……
仇夜雪並不擔心她們。
他只垂著眼,微張了唇,以不動唇的方式發出氣聲:「陳里,待會兒只要我不會死,就別出手。」
陳里是他最大的一張牌,不能就這麼暴露了。
他與躑躅她們說不會有事,不過是安慰罷了。
想要引蛇出洞,就要捨身飼虎。
而陳里,是最忠於他的,會將他的每個指令都記住。
哪怕他說他死了也不需要他出手,他就斷不會出手。
仇夜雪本以為還要再等等,等到三火門的人快要沒了,另一撥人才能出手,又或者那位膽子就沒有那麼大,根本不會動手。
但另外一撥遮了面容穿著夜行服還掩蓋了身形的人在戰局才開始沒多久就加入了這一場戰鬥中。
到底對方人多勢眾,躑躅三人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第二撥人也很明顯是奔著他的命來。
仇夜雪眸色微冷,瞬間便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有一人衝破了外圍利用上好的輕功衝到了仇夜雪面前。
仇夜雪望著他手裡鋥亮的大刀,不閃不避,反而抬起了手。
就見他袖子裡藏著東西,手腕上捆著什麼。
一聲清脆卻細微的機括上弦聲響起,在那人的刀要落下來的那一剎那,一枚精緻小巧卻淬了毒的袖箭直直穿透了那人的喉嚨。
不過在眨眼間就奪了他的命。
仇夜雪稍稍避讓了下,沒讓屍體砸到自己,就又抬手,頭也不回地繞過自己脖頸對著背後射出第二箭。
又是一聲穿透聲與倒地的悶聲一併響起。
三火門的人也是聰明,見還有人要取他性命,立馬大喝了聲:「好漢!他身邊的人我替你們攔下!你們只管去摘了仇夜雪的項上人頭!」
隨著他話音落下,有一個明顯偽裝過的聲音響起:「你們攔不住,換我們攔,你們去殺了他。」
這時候大家目標都是一致的,自然不會做過多爭論。
三火門的人立馬應了。
方才是他們之間沒有配合,互相間還會傷到彼此的人,現下統一了陣線,那就不一樣了。
可仇夜雪並未畏懼,望著衝進來的三火門輕勾了嘴角。
也是很久沒有活動過了。
一柄彎刀照著他的天靈蓋就要落下來,仇夜雪側身避開,那人手上功夫也極好,很快便收勢,彎刀跟著他而動,要直接將仇夜雪的腦袋斬落。
仇夜雪仍舊面色不改,只邁步往身後而退,他動作看著不緊不慢,卻恰到好處的與那把彎刀保持了一定距離。
直至腦後有另一道勁風將將襲來。
只見仇夜雪一側身,下盤不動,上半身往後一折,幾乎折成直角,兩把武器叮噹碰撞在一塊兒,他這才看見從後而來的是一把長劍。
仇夜雪在兩把武器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剎就抬了手,兩個人瞧見他的動作都下意識要擋。
卻不想這一次出手的不是袖箭,而是毒砂。
毒砂在撞到他們手裡武器的那一刻就炸開,灑落在他們的皮膚上,絕大部分的沒入了他們的臉和脖子上。
痛苦的嘶吼幾乎是瞬間響起卻又頃刻湮滅。
唐家堡的毒砂,碰上一碰就能侵蝕到骨子裡。
算不上劇毒,但落在脖子上,那可是真正的見血封喉。
仇夜雪都是以唐門特製的荷包隔絕,用荷包將其灑出,自己未碰分毫。
而仇夜雪在甩出毒砂的一瞬便後撤離開,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用手臂擋住了一把衝著他而來的匕首。
準確地說是綁在他手臂上的袖箭。
清脆的碰撞聲再度響起,仇夜雪終於擰了下眉。
他到底無法修習內力,也只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方才那一系列動作,不過是這麼多年的習慣——被殺慣了的本能罷了。
這用匕首之人力氣極大,他無法與之角力,加之手臂被震麻,不得不收了架勢,借勢一側身,只讓匕首劃破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裡頭泛著寒芒的袖箭。
仇夜雪捂著自己短時間很難再抬起的手臂,看了眼同樣深陷苦戰的躑躅三人。
「唐家堡手段。」
匕首主人一身黑衣,明顯不是三火門中人:「世子不是月滿樓後代麼?」
「這你就狹隘了。」仇夜雪勾唇:「只要能保命,適合自己,不是管他哪家的都行嗎?」
「世子倒是透徹。」
匕首主人掏出了自己腰間第二把短刀,挽出了第二個刀花:「藏拙這麼多年,也是不容易吧?」
仇夜雪望了眼步步圍上來的其他人。
倒不是他們反派話多,只是他們不清楚他手裡還有什麼東西,不敢貿然上前。
事實上他身上的確還有些底牌。
鴉青可是唐家堡少主,袖箭和毒砂,不過都只是唐家堡最基礎的東西。
仇夜雪掃著這些人,總覺得不夠。
若是為了殺他,沒出動個高手,也太不把歲南放在眼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