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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夜雪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眉。
他不會武,但侍女小廝都得在馬車處候著,再者這裡畢竟是皇宮,有一等一的羽林衛守著,暗衛也進不來。
若是旁人,仇夜雪倒無所畏懼。
他畢竟是歲南世子,便是龕朝皇帝也要忌憚他父親,也會怕他在京中出事,歲南十萬鐵騎北踏京城。
可這位仇夜雪連點邊都沒琢磨著的太子……
仇夜雪是真不知曉他又要作何么蛾子。
偏生他還無法推拒,話都還沒說出口,祝知折就輕輕鬆鬆地用「不過五日不見,阿仇就要與我生分了麼。這五日因我感了風寒,我可是擔心著怕再傳染你,加重你的病情,故而才沒有去找你。難不成阿仇是因此生氣了」給直接噎了回來。
仇夜雪在禮貌來跟他打了聲招呼、和他保持了不會被猜疑的距離,卻又恰好能聽見全程的官宦皇室宗親投來各色的視線中微笑。
行。
他非得要玩這一手是吧?
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只是仇夜雪本以為祝知折要做些什麼,可他跟他走了後,祝知折並未在出言戲丨弄他,而是背著手帶著他悠悠地穿過一道道宮門。
直到將他送至馬車前,才終於開口:「牌匾我過些時日給你送過去。」
仇夜雪輕呵:「殿下都不問問我的意見麼?」
祝知折挑眉:「我喜歡的,阿仇便喜歡。」
不知發生了何事的躑躅:「?」
仇夜雪不懂此時並無他人了,他為何還要裝:「殿下,你知這叫做什麼嗎?」
祝知折笑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唄。」
仇夜雪:「?」
在仇夜雪身邊守著的躑躅:「??」
仇夜雪懷疑自己錯估了祝知折,這位太子的腦迴路興許同常人不太一樣:「殿下,你這叫強買強賣。」
祝知折裝模作樣地沉思了會兒:「這二者不都差不多嗎?」
他隨意道:「阿仇,我是個粗人,不識幾個字。這些小事你就不要計較了。」
說著,他還傾身湊近了仇夜雪一點:「不過若是阿仇願意教我,我也是願意好好學的。」
仇夜雪望著祝知折,祝知折身上的壓迫感和他本身過於侵略的長相都不需要言語,盯著人時就能給人危險感,仇夜雪不是不能感知到。
可他確實不怕。
不僅不怕,仇夜雪還是個受不得挑釁,睚眥必報的人兒:「殿下你方才可是在宮宴上親口說自己書法不錯。」
他微頓,不等祝知折再故意戲丨弄他,率先挑唇,眉眼間滿是張狂:「這話我可是記住了的。若是殿下寫得字兒我不滿意,便是叫那御史台要告我幾摞我也要把那牌匾砸在東宮前。」
祝知折稍停。
他垂眼瞧著那張穠麗卻顯得幽冷從而分外讓他牙癢的臉,嗅到了隨著輕風送來的仇夜雪身上的味道。
仇夜雪一個在這種天還要靠著炭盆、裹著裘衣的病秧子,偏偏傲得不知死活,還敢在他面前揚起下頜,將脖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這個距離他一伸手就能掐住,纖細得他稍一用力就能折了。
太有意思了。
祝知折嘴角噙著的那抹笑愈發張揚:「來。回頭我定送你一爬字,等你來砸。」
仇夜雪正要再懟一句回去,馬車裡的藕荷便掀開了帘子出來。
她先沖祝知折行禮,再對仇夜雪輕輕喚了聲:「世子。」
仇夜雪看她,及時收了架勢:「殿下,夜色已深,我便先行離開了。」
祝知折掃了藕荷一眼,微微停頓了會兒。
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仇夜雪不動聲色地將人擋了擋。
祝知折用輕笑掩了自己的若有所思:「阿仇,你身邊這美人兒可有些多了。」
上回仇夜雪是為了強掩身體不適不得不在祝知折面前那般說,不代表他真的就能讓藕荷她們遭欺負。
故而他直接冷了語氣:「殿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瞧一瞧就行了。畢竟這美人兒也是有主的不是麼?」
祝知折勾唇:「阿仇放心。」
他悠悠道:「在我眼裡,世間美人千萬,卻都不及阿仇半分。」
語畢,他仿佛在教仇夜雪如何做一個合格的「浪蕩子」一般,伸手去挽了仇夜雪的一縷髮絲在虎口,大拇指摩挲著,又垂首用鼻尖輕蹭了下。
他微沉的嗓音里都滿是狎丨弄:「阿仇就連頭髮絲兒,都香到迷得我神魂顛倒。」。」
作者有話說:
zzz你好騷啊;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四隻狗
「阿仇啊,你這心可太軟了。」
馬車內。
躑躅坐在仇夜雪的下首,不敢吱聲。
藕荷倒是柔柔地在仇夜雪的吩咐下正打濕了帕子給仇夜雪細細地擦頭髮。
仇夜雪捧著溫暖的袖爐,一張臉卻冷到凜冽。
若不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方才祝知折碰他時,他定是要當著祝知折的面問藕荷要了剪子將這縷頭髮剪了甩他臉上!!
「世子。」藕荷在旁側輕聲道:「大動肝火傷身。」
躑躅又小聲補了句:「再說也是世子你自個兒要和他玩你儂我儂……」
「躑躅。」仇夜雪面無表情:「我曉得你不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