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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派就是想要在其中安丨插丨進自個兒的人,祝祁煜是太后一派支持的皇子。
他都出聲了,而且龕朝皇帝也遲疑著到底應允了,那這事兒就自然沒什麼好爭論的。
仇夜雪也沒什麼特殊反應,只微點了下頭,洗過手後坐在了餐桌前:「所以?」
「所以這事兒我那位皇兄也參與進來了。」祝知折奇道:「你就不擔心麼?」
仇夜雪稍停。
也是。
祝知折要在他跟前裝,很正常。
只是……
仇夜雪垂眼喝了口建蓮紅棗湯,故意語氣平平道:「嗯,擔心。」
祝知折:「。」
他嗤笑,也懶得再演:「你何時察覺的?」
「太刻意了。」
見他吃癟,仇夜雪心情也不錯,連往日最不愛喝的補湯都喝了兩口:「不過也是我敏銳。」
他說這話時看著祝知折,一雙桃花眼攢動著細碎的光,亮眼極了。
就連語氣都透著幾分自負和傲意,活像凌寒中獨自盛放的梅花。光是瞧仇夜雪,祝知折就能知曉為何那些文人墨客總喜歡稱讚梅堅韌不拔,自有傲氣。
「依殿下的性格,若真那般不喜大皇子殿下,又怎會赴約?就算赴約,也絕不會先到。」
祝知折若有所思:「你說得對。」
他又笑:「阿仇,你可真是了解我。」
仇夜雪已然學會了無視這類話語。
.
之後的事如何,仇夜雪並沒有參與進去。
祝知折在朝上那般說的目的,仇夜雪也猜到了。
如今京中的局勢他已經憑藉著這幾日的觀察和祝知折慷慨提前交付的名單了解清楚。
龕朝皇帝雖是太后力排眾議扶持上位的,但龕朝皇帝並不想做太后手裡的傀儡。
祝祁煜的確養在了皇后名下,但也並非能成為太后手裡的備選傀儡。
祝知折與祝祁煜不合只是為了演給太后他們看的。
可這並不代表京中的局勢就明朗了。
因為經歷了這幾遭,祝知折已然成功讓太后覺著他與祝知折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雖說這也的確省了仇夜雪很多麻煩,畢竟他也不打算站在太后一邊,太后現下多半已經死了拉攏他的心,但同樣的祝知折這般做法也為了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倘若太后贏了,歲南會不會被開刀?
思及此處,仇夜雪眸中難免寒涼。
祝知折當真是好算計。
從他剛到京城他就來「拜訪」他時,往後的每一步他都在他的套中。
這感覺著實令人不爽。
「藕荷。」
仇夜雪回了自己的住處後,思索了幾日,終於還是決定動了。
站在他身後的藕荷上前一步,仇夜雪將自己用特殊暗語加密後的紙張從袖中掏出來,放在她手上:「先去查實。」
躑躅偏頭:「世子覺得這上面寫的不可信?」
「不是。」仇夜雪淡淡道:「只是我不信他。」
又或者說,如今他身在這漩渦中,到底無法做到獨善其身,不該隨意就信了旁人。
藕荷應聲。
仇夜雪又問:「李雪煙的事如何了?」
回話的是躑躅:「前天太子與大皇子去查封了那戲班,將裡頭所有人都扣押在內,陣仗鬧得可大了。」
這事兒祝知折早就布好了局,所以一切都是行雲流水的走完的,從查封再到暗場子暴露,唯一的難點無非就是戲班管事交代出來的名字,除了一些芝麻小官,還有一些不算犯法的世家子弟以外,大魚有「中間人」。
而這條大魚就是任文龍。
可任文龍以為祝祁煜能夠保他,卻不想祝祁煜其實與祝知折本就是一夥的。
任文龍來求祝祁煜時,龕朝皇帝秘密出訪,在祝祁煜府上鑑賞書畫,把所有的一切都聽了個真切。
據說在任文龍說到自己手裡死過幾個女孩子時,龕朝皇帝當場就發了一通好大的火,直接罷免了任文龍不說,還當場下旨將任文龍送進了詔獄。
但這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整個事件,自任文龍入獄後才真正開始。
「巡防營要選新的統領、聖上為何剛好在、祝祁煜在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仇夜雪有意指點躑躅:「這些都是朝臣們以及身在這權謀中的人要考慮的事。」
躑躅啊了聲:「那大皇子殿下豈不是暴露了?」
仇夜雪笑了下:「太后又不是傻子…只是這暴露究竟是不是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就不一定了。」
祝知折此人……
仇夜雪剝離掉那些情緒去看他,也不得不稱讚一句。
當真是智多近妖。
因得是龕朝皇帝親口說了此事交由太子祝知折、歲南世子仇夜雪、大皇子祝祁煜來辦。
所以按規矩走流程審問任文龍留供書時,大理寺派人來請了仇夜雪。
仇夜雪也不得不到場。
大理石少卿蔣昇陽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座位,仇夜雪到時,祝知折和祝祁煜已經到了。
這人也是個人才,把他的座位安排在了兩個人中間。
仇夜雪沖祝知折行禮,仍舊是那副懶散模樣,但祝祁煜沖他行半個禮時,仇夜雪倒是認認真真地回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