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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之後,確實是沒什麼動靜,一片寧靜。
這裡地勢平緩,水稻漲勢極好。顧兆叫了村長前來說話,問了村裡的壯丁男丁,說:「最近不太平,村里男丁都拉起來,組成了小隊,沒事巡邏防護,家家戶戶挖上地窖,留有糧食乾糧能躲人的地方……」
到了隔壁安南,顧兆一看更是放心,因為安南與南夷接壤的地方是聳立高山——傳說中的萬丈懸崖,反正瞧著很高。
不過還是準備上,家家戶戶挖地窖,藏糧食,組巡邏小隊,別掉以輕心了。
如今是軍權和政權分開,每個地方都有守城軍,但是這些軍方不聽顧大人的,聽得是一個布政司並列同品級的軍指揮所,文武兩套,發糧餉也不是一個地方。
雖是如此,但也有句老話叫到什麼地方唱什麼曲。
昭州偏遠又窮,層層糧餉下來,府縣守城的兵卒子過的也寒酸,拿了糧餉餬口罷了,加上多少年就窩著,也沒外敵,早都是老弱病殘,起個打更作用。
顧大人有錢,打算編一股外編人員,作為輔助。
每個地方地形不一樣,風土人情也不一樣,用生不如用熟,顧大人就發了話,說成立小隊,村里男丁巡邏鍛鍊,給發工錢,起的也是防禦提醒作用,而不是真讓上戰場打仗。
有什麼不對,哨子一吹,或是跑,或是藏,反正先鍛鍊鍛鍊。
第163章 建設昭州63
京中又是海晏河清一派昇平。
嚴家也搬家了,搬到了東太平正街上的寧安巷,用顧兆的話調侃,那就是緊挨著皇城的二環,一環是皇親國戚府邸,二環那就是聖上重用大臣。自然也看位置,看前後。
鄭家在東北方向,嚴家在正東,兩家現在距離比以前近許多了。
府邸是天順帝賞的,新帝登基,有一批封賞的,自然也有一批騰位置的,這府邸原先主人是三品官,現在抄家了,這些不提,府邸是六進六出的大宅子,還賞了銀子。
先帝在時,嚴大人是天子近臣,如今更是炙手可熱,大曆新貴。
搬家是五月搬,聖上賞賜,快速搬進來也是對聖上賞賜的表忠心——做臣子深受皇恩,感激涕零。
一切安頓好,到了快七月,無外乎,家裡有小孩子。
柳樹是二月生的,他懷著胎時就折騰,先是苦夏吃不進東西,後來月份大了,嚴謹信整日的忙,不在家,時常在宮裡留宿,回來臉色嚇人,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上門送禮,或是做一些腌臢手段,往他公爹身上使壞。
嚴父去天橋下聽評書,遇見了什麼賣身葬父的,心一軟,然後就著了道,被誣陷說壞了人家姑娘清白,說要是嚴父不納進門,那就去告官,這下嚴家慌亂雞犬不寧。
嚴母更是委屈,又是氣又是哭,卻不知道如何,主心骨全到了柳樹身上。
「我是看出來了,你阿奶倒是說話好,納了就納了又不是養不起,是啊,再怎麼大那也是她兒子,可不讓納了,真告官了哪裡成……」
嚴母都覺得納吧納吧,誰知道柳樹先是強硬說不許。
「公爹年紀多大,那女的才多大,十六七的年歲,現如今是她逼咱們家納她,要是咱家真低頭了,她再倒打一耙,成了公爹借了謹信官威逼良成妾,外頭傳出去,咱們家要被笑掉大牙,連著謹信也得挨訓。」
要是給嚴謹信當妾,可能外頭世道也不會說什麼不好,可給老頭子當妾室,再嚷嚷兩句,這一看那就是老頭子不懷好心,占了良家子的便宜。可大可小的事。
「那咋辦?」嚴父可能有過這個念頭,但一想到自己這把年紀了,快入土了,真納回來,別人不笑話他,他先臊死了。
像什麼樣子。
柳樹就挺著大肚子給解決了,要告官好啊,咱們一同去,我正要告官,告你一個家奴拿了我家銀子還跑了,我家公爹看你可憐,給你賣身銀子讓你葬父,那你就是我嚴家的奴了……
等快生時,嚴謹信在宮裡,柳樹的生產全是靠著藍媽媽辦的,什麼置辦產房、請穩婆、伺候月子種種,要不是藍媽媽在,柳樹肯定沒精力。
他這一胎懷的辛苦,孩子活潑老在肚子裡翻跟頭。
歷盡千辛生完了,男人也沒在跟前,直到孩子洗三,男人才回來,一身的寒氣,臉也是平平看不出情緒,但柳樹知道男人不對勁,就聽男人說:「聖上——先帝駕崩了,六皇子新帝。」
「新帝好,你先喝了湯,藍媽媽做了羊肉湯,趕緊喝一碗,還有你身上寒氣重別往小黑屋裡跑,嘿嘿我打算給老二起小黑,讓他在肚子裡鬧騰我。」
在宮裡兵戎相見,沾了血的事,在小樹這兒也不過一句『新帝好』,壓根不在意誰當皇帝,更在意是讓他喝湯,孩子如何。
嚴謹信心裡莫名的鬆快了下。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何止辛苦一點,是太辛苦了。」柳樹不是把委屈往肚子咽的,起碼在他男人這兒不裝,絮絮叨叨說了好一通,一回頭,「你咋還在這兒?洗洗手換了衣裳喝湯啊。」
「好,都聽你的。」
嚴謹信腿沒移動,唇動了動,又說:「要是我辭官歸故里——」
「你要辭官了?那好啊,咱們回去,不去村里,我在府縣或者鎮上開個滷味店養家裡,指定日子比現在還順快,京里人心眼太多太壞了,都是些烏七八糟的事,要不然咱們去昭州吧?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