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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真好。」
杏哥兒沒好氣說:「不然你娘回來還說我虧著你。」
「也是你娘,咱倆的阿娘。」光宗嘿嘿笑,知道他哥沒真生他的氣,說:「我瞧府縣裡的哥兒戴的頭繩都好看,阿娘給我的錢我給你買了頭繩,不是偷來的錢。」
光宗不吃了去屋裡衣服掏頭繩,回頭遞給哥。
杏哥兒拿著頭繩就想哭,咕噥了聲:「也沒啥好看的。」又說:「你傻不傻,有錢不會自己買著吃,還被那女人給打了,真真白長了這麼高個子。趕緊吃吧,別一會涼了。」
黎光宗就開始吃起飯,吃一會沒忍住,說大實話:「咱爹娘走了後,那邊也沒咋刻薄我,我也吃飽穿暖,就去逛了逛,看見好看就給你買了,後來吃不飽餓肚子,我就有些後悔買早了,錢都花了……」
杏哥兒:……沒忍住踢了他弟弟一腳。
黎周周端元宵過來,黎光宗正吃完乾飯,瞧見是甜的元宵,嘴上叫了聲周周哥,又開始吃第二碗。
早知道給周周哥也買個頭繩。
黎光宗這次是看清了,以前爹娘老說小叔好小嬸和善,對他好以後要交給他大本事,說大伯一家就知道種地啥大本事也沒有,還一天天擺著臉色給他們二房瞧,誰稀罕接近。
現在黎光宗還是覺得大伯周周哥親。
起碼對他實在,以前就是和他們二房疏遠,那也沒背後罵過給過他冷眼。不像小叔一家,爹娘送糧在的時候,還笑呵呵讓他吃飴糖瓜子花生,一走就刻薄他。
就像顧兆說的那樣,劉花香黎二去府縣非但沒討著便宜、把錢要回來,還被黎正仁顛倒黑白給氣得差點背過去,外加黎家倆老罵不孝的buff疊加,劉花香有理說不清,氣得破口大罵,潑婦罵街狀,黎三周圍鄰居見了,更落實這鄉下來的窮親戚不知好歹。
還差點被衙役逮走。
兩人一瞧帶著刀的衙役來,趕緊趕著牛車跑了。卻不知道,這衙役巡的是酒樓那條街,黎正仁也認識,請了兩位一罈子酒,說只露個面嚇唬嚇唬家裡鬧事的窮親戚就成。
一壇酒只露個面也沒幹別的,衙役自然痛快答應。
黎二兩口子啥都沒要到,還嚇得心砰砰跳,出了府縣大門才鬆了口氣。
「黎周周說得對。」黎二趕著牛車唉聲說。
劉花香沒忍住哭嚎:「你看你那狼心狗肺的兄弟,他可是真想告官把你這個親二哥送衙門裡坐牢,黎周周來提醒,我都沒敢信,你說都是兄弟,咋能這麼歹毒的心啊,咱倆要是坐了牢,屋裡的光宗咋辦?」
黎二一聲不吭,垮著一張臉,當初也沒信,想咋不他也是當哥的,爹娘再偏心,可理在這兒,他也沒胡鬧多要,就是要他自家的錢啊。
結果被指著鼻子罵不孝。
回去的路上,雪已經消了,出了太陽,可牛車上的兩人,尤其是黎二,心都是寒的。
沒成想啊沒成想,送了十幾年的糧,結果還送出了不孝。
第35章 村中閒話35
黎光宗去府縣學算帳,扒拉算盤珠子,當時劉花香可是吹了有一個多月,全村誰家不知道,說府縣有多好,黎三有多看重黎光宗,兩老口都疼愛巴不得黎光宗去府縣住那學東西。
如今四個月不到,黎光宗悄沒聲息的回來了,尤其劉花香黎二兩口子天還沒咋亮,十五沒過就匆匆忙忙趕著牛車走了,村里人就犯嘀咕出啥事了?
後來一看黎光宗回來了,就知道府縣怕是出啥事了。
要是說黎光宗因為過年惦記爹娘才回來,那也該大年三十到屋,如今這年都快過完了回來啥?尤其黎光宗都回來了,劉花香兩口子又走,處處都不對勁。
隔了一天就知道啥情況了。
黎二兩口子趕了牛車回來,村里人遇見了問一句幹啥去了,你家光宗都回來了,莫不是去鎮上給孩子買好吃的了吧?瞧著當娘的心疼孩。
可去鎮上也不對,一走這都快三天了。
「去什麼鎮上,我去府縣討公道去了,殺千刀黑良心不是人的黎三……」
劉花香在府縣受了一肚子窩囊氣,不是那種能憋住氣的人,府縣是黎三地盤不好找人說,到了村里原原本本說了,也不怕村里人瞧她家熱鬧,只想村里人看清楚三房一家的真面目就成。
「不要狗臉的玩意,府縣一升米十四五文錢,我送了十多年八文錢,當時送光宗過去還給他便宜了百文,結果這狗東西黑心腸爛肚子的和他那個娼婦婊子媳婦一起刻薄我家光宗,不給吃飯不給喝水,還讓光宗洗衣刷完劈柴倒尿壺……」
劉花香說著傷心,擦著淚說:「不怕大家笑話,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村里人人都知道貼著三房,可如今老倆口說我們不孝順,送便宜糧還送出不孝來了,那惡人黎三還要告官,這是想讓光宗坐牢啊,當小叔的這麼毒害侄子。」
「衙役都過來了,我們倆親眼見的,要不是跑的快,光宗就沒爹娘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攤上這麼個惡毒小叔子,都分家了,還占盡了我們二房便宜,光宗就拿了他二十文錢,就二十文啊,這一家子歹毒的想害死光宗,害死我們二房一家……」
村里人可沒聽過這樣的事情,就算兄弟鬧不愉快起了齟齬,那也沒有說要送親哥吃牢飯的,更別提黎二一家過去真是貼過去送了不少糧食的,這可真真歹毒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