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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哥兒爹就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大人拍拍親家的手背,說:「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你定懂我心。小孟這孩子爭氣,愛護霖哥兒,這一身的傷換來的官,說以後還要給霖哥兒掙個誥命……」
這話就是顧大人自說的,孟見雲就算有這心思也不會說出來的,只會默默做,不說。
一路上,把李家人聽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見了哥婿多是有些複雜情緒的,是既覺得被打了臉丟了面,可顧大人說的也沒錯,是他們家當初嫌棄看低孟見雲,孟見雲才拿命拼的,這是真愛護霖哥兒。
因此情緒複雜,丟臉中帶著些內疚,內疚中還帶著幾分老懷安慰來。
總歸是自家孩子,霖哥兒如今日子過好了就好。
年前黎府就熱鬧的不得了,李家人見了元寶給了許多紅包、金長命鎖、金鐲子,打的小巧花紋吉祥如意平安的,小元寶快一歲了,不是那種胖乎乎的寶寶。
霖哥兒骨架纖細小一些,為了防止難產,飲食上一直控制著,沒讓吃太多太胖,都是撿著營養的吃,元寶生下來五斤不到,為何還生的艱難,那是元寶這娃腿長腳長的。
現如今吃奶快一年了,白白嫩嫩的,也健康茁壯,只是沒那麼胖乎乎——跟柳桃的悅娘比,那可差著呢。
大人觀念中,小孩子胖乎乎的才可愛,胳膊腿跟蓮藕似得一節節的,多福氣啊。因此對著元寶,李家女眷是心疼孩子,覺得霖哥兒沒經驗,說了許多養孩子經。
霖哥兒娘事後還說:「也是我多氣在心頭,他沒回門就一直下不來臉,覺得他們夫妻二人還記著咱家不許的事,這是有意見,沒成想是我想偏了。」
小孟去打仗了,哪能有時間陪霖哥兒回門。
霖哥兒爹其實也這麼想,甚至是覺得孟見雲拐帶霖哥兒,成親後背後在霖哥兒耳朵旁教唆,讓霖哥兒不同他們親近,挑撥離間疏遠他們。
如今一看,真的誤會孩子了。
「你多留些日子,我看黎府還是上心的。」
「我知道,聽下人叫霖哥兒大夫人,這兒的院子比福寶的還大一些,霖哥兒還學著管家,黎府是再好不過的人家了。」霖哥兒娘道,現如今想來,這門親事是他們高攀了,當時豬油蒙了心,光聽人說是家奴,霖哥兒嫁過去就是奴才。
如今不提這些,好了就成。
霖哥兒娘後來就關起門同霖哥兒說私房話。
「他現在都當官了,五品不算小了,就別去打仗了,回來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元寶還小,你一人看著孩子還要管家,忙不過來的。」
霖哥兒聲音不大不小神色溫和說:「阿娘,我不累的,自打懷了元寶後,阿爹就讓我休息不管了,如今也是雜事周管家來,我抓大頭過目就好。」
在李家,李阿奶管後宅那是事無巨細的管,後來沒精力把這管家事分攤幾個兒媳婦兒,那也是管的細。可黎府不一樣,黎周周教的是御人本事,因此也不算太累。
再說,孟見雲回來這些日子,正好過年,黎周周就接了手,讓小夫妻多聚聚說說話甜蜜甜蜜。
「那打仗就不去了,我看小孟聽你的,你說了他准答應。」
「我知道。」霖哥兒低眉順眼的,語氣還帶著幾分柔和來,說:「但他想去,我就支持他,阿娘我不怕守著家寂寞。」
李母勸來勸去,霖哥兒說話還是不高聲的乖巧柔和靦腆,可最後出了房門,這是一件事都沒勸定,白費嘴皮子了。
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昭州黎府這兒過大年,軍營里前一個月是沒停歇,論功行賞的,最關鍵的是把南夷打下來後,如何安頓——占著守著地方。
其實原先軌跡中,歷無病把南夷他血緣上外家親人一脈給殺完了。自然也是有緣故的,原本中,容二沒來戎州,歷無病自然沒遇到容二,被設計引誘進了南夷陣營中,也是俘虜囚禁威逼利誘各種手段。
歷無病也是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幾經周折想回大曆想回軍營,結果聽到的就是大曆堅決的話,意思南夷要殺就殺,不會為歷無病費一兵一卒的,遑論城池。
那時候歷無病說了那句話:南夷害他叫他雜種,大曆嫌他惡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後來活下來歷無病就變態瘋狗了,誰都拴不住,憑著功績層層上爬,殺的像是地獄催人命的,誰都怕此人,一次對戰取了南夷王的項上人頭。
但讓歷無病殺外家一族,甚至屠盡了南夷整個王族,還有導火索。
歷無病殺南夷王功績太過耀眼,當時五皇子的天順帝自然忌憚下了,便招人回京試探——五皇子的天順帝還想留這條瘋狗命跟二皇子斗,結果歷無病的生母儀太妃,是想要歷無病的命。
一匕首刺進了歷無病的胸口,若不是歷無病躲避,定會當場暴斃。
儀太妃當時說了許多,反正歷無病渾身血從儀太妃宮中出來,是徹底的瘋了變態了再也沒有一絲親情留戀,然後第二年就攻了南夷。
此後再也沒南夷南姓王族了。
自然如今不是,歷無病在第一次絕望時,遇到了相救的黎府,遇到了容燁,他原先靠著殺,殺光了外家一族,殺光了大曆的親手足,得了瘋狗暴君的稱呼。
現在,除了南夷新王,其他南夷王族只是被扣押,等候天順帝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