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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收多的。自然也懂了,顧大人這意思是『錢我拿了,麻煩事別想我辦』,不由有人背地裡罵左政司,說這人精明哪裡像傻愣的清官。
有人還想捅到政使大人那兒。
結果顧兆先來了一手,把這些送銀錢的,誰、多少兩全寫了摺子記下來了,然後匯報公事時當著其他兩位大人面說開了。
「……也是大傢伙信任我,太熱情了,知道我去年辛苦,連軸跑著修路這事沒停歇,年底就送來了銀子,自然也是大家善心,這銀子我還是拿著了,不好辜負這些下屬信賴,錢嘛也不是我顧兆一人貪下的,而是用在我管轄下的幾項上,明年村鎮修路這事雖是瑣碎但也要花一筆……」
政使和右政司:……
銀錢過了明路,錢還在顧大人腰包里,還不是南郡衙門官家的。
右政司倒是想要回來——倒不是看上這些銀錢,他也有,還多,只是見顧兆這副嘴臉心裡不痛快,既是拿了還要彰顯名利好聽,可氣得他!
「對了,今年聖上壽誕賀禮準備了沒?我家師兄關心的緊,是不是來問問,我就說如今我在南郡就是個二把手,一切以政使大人為首,哪裡做得了主。」
右政司:……把話噎了回去。
「聽說子清你師兄升官了?」
「也還好,師兄早年在翰林不動,如今略順了些,前年在戶部一從五品,今年就升到了侍郎。」
京官的從四品,還是短短一年。政使大人坐這位置也是熬油一般熬了十年,動用了關係才坐上的。
之後兩位大人皆是笑呵呵的說了些客氣話。等顧兆一走,右政司想挑事,但政使大人不接茬,右政司便識趣知道了,人一走,政使大人才和親信說:「這顧兆還是年輕,雖是手段有幾分,不過仗著京里梁大人的勢……」
親信便拍馬屁:「小人得勢。」
「不可胡說。」但政使大人說著斥責話臉上可是樂呵呵的。
左政司是個輕浮猖狂的,這也好辦,愛跑昭州就跑昭州,愛去忻州管事就去忻州,反正不礙著他的事就好。右政司是個蠢窩囊的,只要乖順不亂來就成。南郡還是平平和和的。
到了年關跟前,顧大人從鄚州回來,光是禮物就拉了三車。昭州城可熱鬧了,城門口的水泥路,挑著扁擔、推車等入城的就有好些人,見到車馬隊伍先回頭看,有百姓認出顧大人了,紛紛靠一旁,讓顧大人先進城。
顧兆下馬進城,放了年假,在家裡多留自然是高興,便笑呵呵同進城的百姓打招呼:「買年貨啊?」、「這菜倒是水靈。」、「不要不要,可別送了。」
然後上馬趕緊溜了。
百姓捧著一把菜沒送出去也高興,顧大人同他說話啦!
今年過年比起去年更甚,以前就昭州的官來拜年,今年還有忻州、鄚州的官來送拜帖。這寫回帖也是個功夫活。
一家人又坐在一起拉表格認人了。
之後的事情過的快,過年還是那幾樣,去別人家拜年和接受別家上門拜年,以顧兆如今地位,其實也不必去陳家,只是他同陳翁說了認兄弟,那自然是認這位陳大哥,而不是官場高低位置。
過年期間還有件小事,王堅年三十回了一趟王宅,結果自是不歡而散鬧的難看,王堅是快中午去的,想著好歹同姨娘能吃一頓午飯,若是氣氛好了,也能多留一會。
結果是午飯都沒吃完便走了。
王老爺在後頭跟著大罵,「你這是要氣死你老子我。」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還真以為是個男的不成。」
「別人抬舉你叫你一聲王掌事,你還以為你自己真有本事?人家都在背地裡笑話你呢。」
「你多大了?十八九的人了不成家結婚還想做什麼。」
「你以為你是黎老闆呢?人黎老闆是大官夫人,你這個名聲還想挑什麼?要當官夫人嗎?」
「我王家就沒你這個哥兒!丟人!」
王堅年歲還沒十九這麼大,過了年也就十八歲。只是王堅名氣在昭州城太大了,誰都知道,綢緞莊的王老爺有個庶出哥兒,跟著黎老闆走商,王堅得黎老闆重用,手段厲害有本事了,這些競爭不過的人品低劣的男人就在背後重傷王堅的名聲。
後來自立門戶從王家搬出來更是一驚天壯舉,昭州城的百姓都瞧著呢,有說好的,也有說不孝順不好的,反正各說其詞。
王家名聲被累,王老爺遭人笑話,以前是想做大事業,如今是家業起來了,現在想要名聲想要臉了,就想著庶出分出去就出去,這有什麼,但給王堅找個人嫁了,這不就好了。
丟人也不是丟王家的人,丟的是男方家的人。
畢竟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是人家的人了。
年三十王堅回去,姨娘就借著給王堅妹妹六娘說婚事來說王堅的婚事,王堅坐著沒反駁,乖順的陪姨娘妹妹用飯。
姨娘見此,以為王堅聽進去了,還歡天喜地的。
「這下好了,你要是嫁人了,也不累及六娘名聲,老爺那兒也不會生氣念叨了,還是要嫁人的。」
姨娘還給了一個名單,這是夫人給挑的。姨娘不識字,把單子遞給王堅看,王堅一掃,他做買賣這麼多年,昭州城大小說得上名的他都認識。
只是一看這幾家,倒也是小門戶,只是都破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