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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早知道就去了。
這世上可沒後悔藥,蘇大一家頓時是各有心思,反正這會是悶悶的不做聲,沒剛才那麼起勁頭了,到了蘇二一家,二伯二伯娘去京里了,留下的都是孩子輩,跟著蘇石毅一個輩分。
蘇石毅當著大家面把表哥給的銀錢結了。
「原先是十兩銀子一年,現如今三地方都有生意,昭州出大頭十五兩,京里和寧平府縣的銀子你們也拿下,這麼算那就是二十五兩銀子一年,這是五年的昭州銀你們數數。」
京里柳樹那兒一年七兩,寧平府縣杏哥兒一年出三兩。黎周周在信上寫的明白,他出十五兩,三處合起來就是二十五兩銀子。
現在蘇家日子好了,大房有蘇石磊,之前佳渝還給拿錢,三房有蘇石毅,二房早期是又得銀子還有個蘇佳英拿錢,在三兄弟中略是出一頭。
可掛靠商籍,底下孩子沒法讀書,這是大虧。以前日子窮,可能沒人想到這茬,如今日子好起來了,怕心裡不滿,再者佳英也要結婚嫁人,那二房可不是錢路短了,黎周周就怕二房不安慰眼紅其他兩家,因此多給一些。
也省的二房缺錢了還找佳英要——佳英夫家那條件也不好,還指望佳英賺錢供讀書。
七十五兩銀子放桌上,二房一大家子先高興的不成,喜笑顏開的,說了許多好聽的,什麼栓子辛苦了,多謝了如何如何。
他們家還是好,雖說草兒嫁人了以後不拿錢回來,可他們家啥都不干一年可就有二十五兩銀子,大伯家小河也嫁人沒法拿錢,就靠著狗蛋,三叔家就指望栓子。
這倆人一年能拿二十五兩銀子給家裡?
那還不得辛辛苦苦幹活賺的辛苦錢,還是他們家好,這才叫享清福。
之後又分了一些禮,蘇石毅帶的椰糖海乾貨,什麼魷魚乾海帶紫菜,還有一些流光綢,兩家各得一匹,這就散了,人人都高興,就是大伯大伯娘看著有些不樂意。蘇石毅知道為何,本想問問石磊婚事的事,如今倒不好問了。
回頭問家裡人也一樣。
「還能啥,是旁邊村裡的大戶,家裡兄弟多地多田多,你大伯娘有天神叨叨說什麼狗蛋有貴人助,我一聽啥貴人,原來就是老李家的女兒,說八字好合狗蛋……」
之後大伯大伯娘直接給京里的蘇石磊把親事定了。
這次蘇石磊來接人才知道。
「沒氣?」
「哪能沒氣,關著門吵了起來,狗蛋說要退親,可你大伯娘已經給人家送了彩禮錢,五兩銀子呢,你說李家能同意?人家把錢早置辦了嫁妝了,那女娃潑辣直接拿了麻繩找到了狗蛋,說要是你敢退婚了,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反正咱倆八字帖子交了定了,我就是你家的人,死都是你的鬼。」
蘇石毅:「……厲害。」
「還厲害?!」
「大伯娘就該這厲害的磨。」蘇石毅到不覺得這李家姑娘潑辣哪裡不好,自然到他跟前了,他也吃不消這般厲害的,可本來就是大伯家不對在先。
蘇石毅娘就說:「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許娶這麼潑辣厲害的,上次跟你一道回來那小哥兒——」
「娘,你可別說了,王堅可比我厲害有本事,是我管事的,你別得罪了人。」
「他如今又不在跟前,我說說怎麼了?一個哥兒做買賣就不說了,我瞧著不像是能踏實過日子伺候男人的,你一天天跑的辛苦,回家熱湯熱飯吃不到嘴裡,娶他幹啥?」
「栓子,你聽娘的,還是娶個姑娘好,李家那姑娘是潑辣些,可幹活麻利縫衣做飯樣樣都好,屁股大也能生孩子,到時候生一串多好,咱家如今也不是以前揭不開鍋,多養幾個,總能出個好苗子。」
「兩口子過日子那就是熱乎勁,你看那小哥兒樣子是好是厲害,可瞧瞧能過日子嗎?不是個過日子的主。」
蘇石毅聽得頭疼,最後說:「……娘,我配不上王堅,你別說了,我倆沒可能。」
「行,你知道就好,我兒吃飯,你婚事是我給你看,還是你在昭州找個?我要是給你踅摸了,這婚事得辦的倉促,就和狗蛋一樣,帶人回昭州……」
「不用,我自己來。」蘇石毅心不在焉,「昭州有表哥幫襯。」
蘇石毅娘一聽黎表哥在,也不說了,只希望黎表哥也能給栓子踅摸個好的家裡富裕的,就和小河那夫家候什麼來著一般的殷實。
她找?她能找個什麼好的,就是方圓幾里村里姑娘。
等他娘收碗一走,屋裡安靜了,蘇石毅上了炕躺著,卻睡不著,他想到以前,第一次和王堅走貨,那時候王堅還不叫王堅,叫四哥兒,他其實也……
後來王堅越來越厲害,壓了他,蘇石毅其實有些自卑,這丁點苗頭心思就收了滅了,至於到了現在,只剩下合作同伴的交情了。
他佩服王堅,王堅是他兄弟哥們一般,又不像。
反正沒情愫了。
在家裡歇了兩日,知道石磊和李家姑娘匆匆完了婚——李家姑娘以死相逼,沒法子,後來完婚後,石磊就帶李家姑娘回京里了。
石磊帶人走,說明還是有些擔當的。
要是丟人到村里,這李家姑娘在家裡做牛做馬伺候人,男人不在身邊,肯定受委屈。大伯娘又不是好相與的性子。
去了一趟東西坪村,帶了信,還有幾家的禮,蘇石毅歇了一晚,這才回唐州,之後走水路回來夜裡遭遇水寇,驚的一身冷汗,等到了吉汀下了船,蘇石毅才踏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