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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是一輛車廂,便能看出這場婚事黎家的看重了。
在眾人圍觀艷羨的目光下,李霖穿著自己親手做的婚服被孟見雲背出來了。
「呀!怎麼沒穿裙子。」
「也沒個蓋頭。」
「不過倒是好看。」
沒有用家裡傳統的襖裙蓋頭嫁衣,李霖在給渝哥兒縫嫁衣時就想過他的,斜襟領的袍子,外頭大衫,單單一個髮髻,戴著雲錦冠,造型像是一朵朵的雲,發冠後垂著珠子。
臉上的妝容本來是清清淡淡的,可壓不住霖哥兒被打趣,臊的臉紅,眉眼角都是一片紅暈,倒是顯得幾分姝麗起來,他手裡拿著扇子遮面,爬上了孟見雲的背上。
孟見雲渾身肌肉都是硬邦邦的,明明背上的人嬌小輕的很,可他背著宛如負重千金,一時都不知道如何起身手腳放哪裡了。
霖哥兒趴在背上乖巧的拿扇子擋著嘴,小聲說:「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不是。」
說話的氣音就往孟見雲的脖子處鑽,孟見雲頭皮麻煩面色偽裝如常的給站了起來,就往出走,略有幾分直愣,背上就傳來笑聲,小小聲說:「你也跟我一樣緊張嘛。」
「我昨個都沒睡著。」
孟見雲心咚咚的,嗯了聲,「我也沒睡著。」
霖哥兒沒說話了,因為媒婆在旁說要出去了可不能再說話了不成規矩讓人笑話,但霖哥兒笑了聲,孟見雲聽見了,那股僵硬緊張也沒了,踏踏實實的背著霖哥兒出了門。
兩日後車馬到了昭州城——孟見雲沒讓走太快。
成親拜堂,送入洞房。
這倆孩子的院子是兩個小院擴成一個,沒怎麼大蓋——雖說昭州冬日天不冷不像中原幾場雪下來,凍得土硬邦邦的根本無法動工。但確實是時間趕,沒法大整,只能在原先的院子擴。
之前近湖邊那兒有個院子,連著湖上船屋——這船屋蓋起來後幾乎沒怎麼住人,因為黎大年紀大不愛住湖邊還暈水,沒閒情逸緻賞花賞月的,黎照曦是更喜歡靠他院子後頭的小山坡樹林玩,玩水每年可以去吉汀海邊玩。
顧大人和黎老闆就不提了,忙的厲害。
此時這倆小院子擴在一起,地方一下子敞快大了許多,黎周周說等年後辦完親事再給按照霖哥兒喜好方便來蓋,現在先布置起來。
至於霖哥兒王堅、柳桃蘇佳渝四人之前住的兩個院子,黎周周從未動過這個地方的念頭,孩子回來了,是要有個家有個住處地方,即便是不回來空著,出嫁的柳桃、佳渝也知道,黎府有他們的地方位置,黎府是他們靠山。
哪怕王堅自己有了宅院,黎府的院子也有。
黎周周態度是表出來了,還很堅定。
這一趟婚事,黎府操辦大大小小的,黎周周都操了心,幸好還有王堅幾個在旁邊幫忙,婚事也熱熱鬧鬧,酒席擺場不小,城中百姓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總歸要感嘆一句:還真是少爺娶親。
婚事辦完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先跟周管家說:「跟霖哥兒那邊交代了,說不用早起敬茶,這孩子規矩,我不說肯定要早起過來。」
旁邊顧兆聽了,便說:「周周你這麼說,霖哥兒肯定也得早過來,要我說嘛,你就說昨個顧大人喝大了,鬧騰了一宿,黎老闆也沒睡好顧大人還沒起床先別過來打攪了。」後者跟周管家交代話。
周管家:啊這——看黎老闆。
「按大人說的去吧。」黎周周笑,見周管家走了,才說:「哪裡有人給自己臉上摸黑的。」
「也不算摸黑,顧大人鬧酒瘋了。」顧兆玩笑過去鬧周周。
一大早,老夫老妻還真玩鬧起來,讓今年九歲過來瞧熱鬧的黎照曦捂著眼睛誒呀誒呀的叫,只是手指縫寬寬的,臉上也在笑,還給他爹羞羞臉。
顧兆:……快樂教育是當爹快樂揍兒子也可以解釋的。
黎照曦先跑了出去,還說:「大哥和大嫂中午吃飯我再過來好了。」
「……算這小子跑的快。」顧大人收起了拳頭。
黎周周笑倒在一旁了,這雞飛狗跳的熱鬧勁兒好啊。
果然周管家這麼傳話到了大爺院子,跟著李家來的婆子說了原話,婆子是應承下來了,要送周管家走,不過周管家想了想還是沒出去,而是說:「李木呢?」
等叫了李木過來,又說了一遍。
「你是在府里待過的,知道老闆大人說這話不是客套寒暄意思,是真疼愛大夫人,可別自作主張以為是替大夫人著想。」周管家當著李家婆子面說。
剛他說完了,這婆子一看就是沒聽進去。
李木實打實的應是,說知道了。
周管家瞧李木實在模樣便安了心,這才抬腳往出走。他不管大爺院子裡下人的事,大夫人顯然是看重李木,但這新過來的婆子是李家送來的,說法自然是年紀大經驗多能掣肘住下人,管屋裡院裡像當這院子管家,但黎府跟一般的府邸也不一樣,別拿李家那一套來這兒跟他陽奉陰違的。
屋裡人醒的到早。
孟見雲見李霖醒了,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給蓋的嚴實,問:「疼不疼?」
霖哥兒一張嘴,可聲沙啞,眉眼底都是羞意,搖頭說不。
孟見雲沉默了下,一手蓋過去,霖哥兒其實受不住了,但想著要是孟見雲還要他、他也成吧,誰知腰上的手給他緩緩的揉,只是力道重了些,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