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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兆想想也是,拿看戲好比現代請喜歡的明星來家裡開演唱會,總不能天天花錢請人過來,這種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在看戲玩樂,有門第的大戶這就是紈絝了,太浮誇張揚沒規矩。
想明白了,顧兆很珍惜看戲機會,只是他聽不懂,湊個熱鬧。
沒一會看到他家周周眼眶泛紅了,顧兆湊過去遞手帕,他看的一頭霧水,小聲問:「這位小將軍還活著呢。」沒戰死沙場。
「那奸臣有陰謀詭計,要給小將軍斷了糧草,活活餓死。」黎周周能不難受嗎。小將軍打仗那般艱難,結果還有這樣的壞蛋。
顧兆點點頭,罵了句壞蛋。
這齣戲摺子是大曆現在的流行經典戲目,說的是大曆前頭那個亡朝,皇帝昏庸無道,聽信宦官奸臣,小將死死守城門,結果被奸人所害,百姓們生活艱難,賣兒賣女,大曆的太祖乃是天降正義,是老天爺派下來解救萬民的。
每次這齣戲,百姓看了聽了自然是罵前朝的皇帝,罵奸臣,前朝做壞事太多氣數已盡,大曆才是正統紫微星,感恩戴德歌頌大曆。
輿論造勢嘛。
兩折子戲下來已經快夜深了,孩子們都睡了,張媽媽藍媽媽抱著下去回屋了,大人們眼圈泛紅依依不捨的,可也聽不下全套,全套那得七個摺子。
顧兆說明日白天再聽。
戲散了,戲子行禮,那自然是要給賞錢的。在座的幾乎都給了,就是連過日子節省的長輩們都給了,多多少少的關係,可見這戲大家聽了都覺得好,捧個場。
下人挑燈回去,柳樹走在男人後頭,還很憤憤握拳,嘴裡說著剛才看戲的激憤之語,一扭頭就看到自家男人肅著一張臉眼眶也泛紅了。
男人剛也哭了?
「你是不是哭了?」柳樹為了顧全男人面子還小聲問。
嚴謹信否認,「不是,夜裡風大,沙土吹進了眼,我揉的。」
柳樹:「那你指定背著我偷偷哭了,不然咋可能話這麼多跟我解釋。」
嚴謹信:……
「哈哈你別害臊嘛,這有啥,我剛哭了還擤鼻涕了。」柳樹突然發現男人黑著臉也沒啥可怕的,看個戲偷偷哭,還不敢光明正大的!
今晚夜裡是沒人泡溫泉,個個困的倒床就睡,第二天準時醒來看戲。
顧兆:……
看了一早上也沒看完,可吃了午飯,要回京,不然晚了關了城門回不去,第二天他們仨還要上班的。
「等下次請了戲班過來再聽完後頭的兩折。」顧兆跟周周說。
可這時候的顧兆不知道,以後三家聚在一起能聽戲看戲要隔好多年後了。
大家收拾收拾,返京了。
回去路上碰到了打馬去郊外莊子方向的五皇子,三家馬車照舊避讓一處,五皇子騎馬隊伍一陣風過去,除了塵土飛揚也沒怎麼的。
只是不知道因為何,五皇子趕得這麼急。
回到京中,三家各回各家,收拾整理不提了。當天吃的清淡,連著兩天都是盛宴,顧兆說煮點稀飯,配點醬菜吃吃,吃飯了洗漱早早歇著。
第二天繼續恢復京中翰林小官的日常。
顧兆去梁師兄府上交作業,被梁師兄打趣了兩句孜然這寶貝後,顧兆岔開話題說起了容府莊子送羊兔的事,「……我沒見容家管事,讓馬管家隔幾日送些醬菜野菜打發了。」
「成嗎?」
梁子致笑的爽朗,說:「成。不過一個莊子上的管事而已,沒什麼的。」又說:「容家與我伯父有幾分交往,與我沒什麼關係。」
顧兆猜的沒錯,就是體面客氣話。
現在人禮節很重,越是門閥士族越重,容家莊子管事上門帶了些薄禮特產,說明也不是結交拉關係,就是打個招呼的話。
見完了老師師兄,又收穫了一堆作業,顧兆坐車回家了。
之後的日子沒什麼特別,顧兆和嚴謹信在翰林院看書喝茶做文章,沒修書,下班回來陪著福寶玩玩逗趣,到了休沐前一天,中午就偷懶下班,三兄弟約著小酒館喝喝酒聊聊天,交流下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對了,差點忘了,上次咱們去莊子回來不是遇到了五皇子嗎?回來後我聽下頭人說了,容家那位驚才絕艷的容四公子病了,去莊子裡頭養病,五皇子估摸是去看表弟了。」鄭輝說。
顧兆沒聽過容四公子大名,也不怪他,現在有沒八卦小報,信息閉塞,他到京里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現在多了去老師那兒,再者京里大家族、官員、官二代三代太多了,名號也多,沒聽過正常,不算他土包子。
「有多絕?」
鄭輝說:「……反正很絕,聽說京中待字閨中的貴女都願嫁給容燁。」
那就是長得絕,身世背景好,不難理解。容家現在算是低調中的奢侈貴族了。顧兆點點頭,當八卦聽過去了。
可能顧兆與嚴謹信都是不怎麼關心態度,鄭輝說八卦說的很沒勁,提出了抗議,「你們就不多問問?」
「大哥,不是我膨脹,要是單看相貌,我回家對著鏡子看就成了。」顧兆不要臉說完,又補了句,「才情寫詩賦有大哥在。」
鄭輝:「……」倒也是。
顧兆膨脹完了,還是老實說:「主要想見也沒關係拜訪。」最好是能躲就躲,他也沒所求,幹嘛要上門吹人家彩虹屁奉承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