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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留的久,所以本想著元元七月放農假再見。」黎周周說到元元,目光移到了旁邊大小伙身上。
杏哥兒笑的高興,還沒開口。元元先作揖,只是還沒做完行禮,被他阿爹拍了胳膊,說:「你跟你周周叔還作揖見外了。」周周叔也說:「一家人,哪用這麼生疏。」
兩人一說,都笑。
元元便不那麼板正規矩了,喊周周叔。
其實回來路上元元多是忐忑,他知道阿爹同周周叔關係好,可那都是兒時在村裡的感情了,時隔這麼多年,周周叔成了首輔夫人,門第早都不同,哪能同以前在村中時那麼相處。
沒聽府尊都親自上門拜訪了。
所以元元才規規矩矩,只是沒想到,確實是如阿爹所說——一如既往。
「我聽二嬸說了,木家姑娘是孝順的,挺好的。」黎周周道。
元元未婚妻姓木。
杏哥兒提起未過門的兒媳婦可高興了,說:「你現在看他表面正正經經的規矩,實際上那點小心思我當阿爹的能不看透?請人家哥哥來家裡吃飯,還給人家哥哥送滷煮,問卻多要點毛豆,我就說:木同學來咱家吃飯,我瞧著挺愛吃肉的,咋就光要一包毛豆還味淡點,指定不是給木同學……」
元元被戳破了心思,耳朵都紅了。
「都大小伙子了,這有啥,真跟他爹一樣了,以後指定也是個耳朵軟聽媳婦兒話的。」杏哥兒說。
對兒子小心思,杏哥兒倒是看的開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要找媳婦兒不是正常麼,當初在村里,王石頭瞧中他,他也瞧上了王石頭,這不就結了婚在一起了。
至於兒子聽媳婦兒話,這不也正常嗎。
王石頭都聽他的話,他有男人指使幹活聽話,也不需要兒子巴巴的什麼都聽他阿爹的,元元本是孝順孩子,這就對了。
「對了,福寶呢?」杏哥兒問起來了。他家大小子有什麼可聊的,就那兩句話,讀書嘛還成,婚事也定了,不用太操心了。
如今生意買賣好,花銷也不算緊巴,總該能供出個秀才吧?
「自從來村里後,福寶是撒了歡了,整日和健安冬冬,還有顧晨顧陽出去玩,前些日子收成,大家都忙,他也下地,這些天閒了,兩家男孩陪他玩了幾日,功課都下滑了。」
杏哥兒護短直接道:「那是他們笨,玩幾天咋就下滑了?肯定是以前底子不成。」
元元在旁邊想說點什麼,卻還是算了。讀書人,三伏寒暑,十年如一日的讀書,一日不溫習功課是懈怠的。
黎周周聽杏哥兒這麼說,也笑了,比他還護著福寶。旁邊黎光宗端了西瓜出來,聽他哥罵健安冬冬笨,頓時:……
「咋還不能說了?」杏哥兒瞅見光宗瞧他。
黎光宗:「沒、沒,你是他們大哥和叔叔,該說。」又把西瓜盤子遞過去,「哥,吃個西瓜。」
「進去說。你哥才回來,打了水先洗一洗臉和手,涼快涼快。」黎周周說道。
有下人打了水放在院子房檐下的架子上,請杏哥兒去洗漱。杏哥兒頓時手腳都不好放了,忙說謝謝不用勞煩你了,回頭小聲問:「周周,這是誰?」
「家裡僕從。你先洗,地方住不開,只留了兩人,做飯洗衣收拾家的,其他人在鎮上院子,還有四位護衛,兩個跟福寶出去了。」黎周周道。
從昭州到京里,帶的僕從都是後買來的,有哥兒有姑娘,大多數是男丁,現如今村里兩位都是哥兒,姑娘留鎮上照顧柳桃,也比較方便。他家院子都是男的、哥兒。
像家裡挑水這些重活,平日裡親兵就幫忙幹了。
杏哥兒咋舌,等洗完進了堂屋——他都不用倒水收拾。
等進了堂屋,杏哥兒吃到了冰涼涼的西瓜,這才重新找回了舌頭和剛才的話,「對了,還沒說福寶呢?他們幾個不陪福寶玩,不過元元回來了,讓元元這個做哥哥的去帶福寶玩。」
元元點頭應好。
「也——怎麼說呢,福寶是早上天涼快先同他們幾個一起溫習功課練字,盯著四人早早寫完了功課,然後就能敞開玩了。」黎周周當時聽完,簡直是:……
他家福寶為了小夥伴能一起玩也算是兩手抓了。
回村這麼久,村里同福寶同齡小孩不算少,不過福寶同這些孩子玩了兩天後,就不太喜歡一起玩了,也能玩,但不算交心玩的開心,更多是客氣。
要是顧兆在,那就指定要說:福寶不喜歡沒主見太唯命是從的。
在昭州時也是,他爹地位在這兒,福寶在小孩圈子裡那就是社交中心,地位自然是高,可福寶交朋友交的是人的本性,也不是說非要同福寶抬槓,意見相左,福寶才選擇這樣朋友。
而是志趣相同,還有自己原則。
像是兩家的孩子,年齡同福寶相差不甚大,收成完成後,陪玩兩天就婉拒,提出要學習,懈怠了功課,不能一玩一整天了。
村里還有幾家的姑娘同福寶也玩的好,因為這些小姑娘玩一會,時間差不多了就拒絕了福寶,說要回去做飯,有時候去山上還背著筐打一筐豬草回來,玩和幹活那是兼顧的,而非捧著福寶,福寶說啥就是啥,違背自己本心。
太小的蠻橫的小屁孩,福寶也不樂意一起玩,說:「他還在我跟前打滾撒潑,哼哼,我才不吃這套呢,我可是鐵石心腸黎照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