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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是好事,可上火也遭罪。顧兆有點口腔潰瘍,疼的吃東西沒胃口,黎周周心疼相公,最近斷了骨頭湯,頓頓涼拌蘿蔔絲給相公下下火。
朱家人最初還不好意思夾肉菜吃,看著多饞眼,不好看,便一口肉,兩筷子白菜蘿蔔絲,可朱泥匠的孫子小孩一個,自然是愛吃肉,阿娘夾了蘿蔔絲就搖頭說要吃肉肉。
「大家別客氣,蘿蔔是我家周周給我拌的,最近有些上火。」顧兆說。
朱泥匠兒子喝了些,聞言笑呵呵說了個葷話,「這簡單啊,還吃啥蘿蔔絲,夜裡去去火就成了。」然後被媳婦兒桌子下踩了一腳,說了句胡咧咧什麼。
沒等繼續說,朱泥匠先說這下水咋吃著不一樣,好吃。黎大就接話,於是圍著鹵下水好吃談起來,夸黎周周手藝,誇別的,反正沒人提剛才那句話。
黎周周面上應著話,耳朵根都紅了。
吃過飯,黎周周和朱大嫂收拾,小孩坐在灶頭前烤火吃飴糖。屋裡黎大、朱泥匠閒聊,朱泥匠兒子和顧兆陪著偶爾插個話,說著說著,朱泥匠就說到莊稼地里的事了。
肥料啊。
最後黎大把旱田的肥料法子說了。
冬日天短,聊了沒一會功夫朱泥匠一家就要走,黎周周給朱大嫂裝了一大缸子的滷味下水,朱大嫂推辭了兩下便爽快接了。
剛出了黎家門,朱泥匠先是恨恨拍了下兒子後腦勺。
「你豬嘴啊,滿桌子的肉還堵不住。」
「我一說高興就給忘了,不過也沒說錯,顧書郎上火了,他又不是單著的,夜裡抱著他家哥兒——」
「你還說!」朱泥匠抬手又打。
其實桌子上村里男人開兩句葷話也是常見的,不過黎大家的顧書郎是讀書人,看著又很敬重黎周周,當人家面說這話自然不好。
朱泥匠大兒子挨了打,還不知道為啥,不過是尋常的一句話,咋地啦?他和其他村里人喝酒吃菜時大家都說啊。
「你剛說一半,我瞧著顧書郎和和氣氣的神色就不一樣了,誰家屋裡人喜歡自家男人在外人面前說拿人泄火的?」朱大嫂白了眼男人,又不是暗門子裡的小娼婦。
朱泥匠不好插嘴這個話,而是說:「以後在黎家說話注意些,知道你嘴上沒把門,去年讓你媳婦兒跟著過來,以後學著些,別啥話不過腦子往外頭禿嚕。」
「行了,趕緊回,回去找地方挖個坑,尿啊屎的攢著,麥子杆也別燒了,都留著。」
「爹,下了雪地都凍住了,這咋挖?」
「我管你咋挖,話那麼多,多乾乾活泄泄力。」
黎家中午吃的好,晚上不是特別餓,燒了一鍋菜湯,裡面白菜豆腐丸子,不過沒拿骨頭湯煮,是清湯,刮刮肚子裡的油。
黎大喝著菜湯,以前可真沒敢想過,啥時候油水吃太多還刮一刮。
真真日子過好咯。
洗漱後早早上了炕。
裡屋暖烘烘的,黎周周吹了油燈,摸黑解了裡衣帶子。顧兆壓著周周的手,說:「我從沒想過拿你做下火的工具。」
「周周,我敬你愛你,我們是一體的,你是我這個世界上最為重要的人。」顧兆親了親周周,有心解釋些,「我上門那個年紀,其實不好經常房事,容易長不高,以後在這方面也會不好。」
但他要是不碰周周,不做,周周會覺得他是嫌棄他,才不碰他。
「我想著我們日子還長久著,當時次數少一些,你不會怪我吧?」
黎周周搖頭,又想著相公看不見,說:「我剛聽相公這麼說,其實有點想歪,覺得是不是我不夠好不夠軟,相公才不愛——」
「可是每次做,相公都愛親我抱我,時間也久,我就知道相公沒騙我,沒嫌棄我,是真的養身子。」
黎周周也不傻,說完了,聲音小了些,「相公,上次已經是三四天前了,我也沒覺得你會拿我——」
顧兆已經親了上去。
「我現在身子養好了,周周試試?」
這一夜鬧得久了些。第二天早上黎周周愣是沒起來,幸好年三十,之前該炸的丸子、果子,今年都提早弄了,也沒什麼要做的,黎周周難得睡了個懶覺,在炕上等外頭光景好了,才起來。
「爹一早去串門溜達去了,說屋裡太熱憋得慌。」顧兆跟老婆說。
黎周周才鬆了口氣,不然他這個點起來,爹一定知道咋回事,怪不好意思的。
「周周穿新衣服。」顧兆給拿了新衣裳,他自己也換了那身藍袍子,說:「咱倆情侶裝,一會穿上,中午我做飯吃了下午溜達圈。」
過年給自己放半天假。
黎周周便麻利換了新衣,說:「我做飯,現在腰也不是特別酸。」
中午吃過飯,下午兩人便牽著手在外頭村里溜達了一圈,可能天冷下過雪,家家戶戶都閉著門在屋裡烤爐子取暖,偶爾有人在外頭溜達,瞧見了黎周周和顧書郎便誇讚幾句。
說新衣好看,兩人走著真般配。
黎周周便壓著羞澀,說謝謝阿嬸。
年三十守夜,放了炮仗,新的一年到了。
平平安安,又是一歲。
之後便是走親戚,去東坪村顧家,這次去了顧大伯家看了顧阿奶,拿的禮和給李桂花的禮是一樣的。
朱氏當然高興,熱情招呼兩人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