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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些表面上與他玩,花著他的錢,背地裡同其他人一起說笑他,將他當傻子。
這次怕也一樣,嘴上說不說那些話,不過是拐著彎繼續規勸他。
「兩位都知道我家有位夫郎對吧?」顧兆開口。
鄭輝怔了下,規勸他,顧兆提夫郎幹嘛?
嚴謹信停下吃飯,如今看來,這個顧兆還有救,若顧兆繼續和鄭輝一同浪費時間,那麼便沒什麼好打交道的。
「我是上門婿,入贅到了黎家。」
「啊?」
別說鄭輝,就是嚴肅的嚴謹信這會也愣住了,兩臉齊刷刷看顧兆。兩人可能是想看顧兆羞憤,或是不好意思難以啟齒等表情,可讓兩人失望了。
顧兆沒剛才那麼認真嚴肅,語氣輕快了起來,說:「別亂想,我家,就是黎家,條件絕對沒鄭輝家那般,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就是村里家底厚實幾分,那也是一年到頭賣莊稼,勤勤懇懇攢下來的錢。」
「我家——我是說我娘家。」顧兆還沒多大反應,鄭輝已經不行了,臉上表情紛呈,就一言難盡中隱約夾雜著佩服?
顧兆:???
這有什麼好佩服的?
鄭輝之前覺得自己骨子裡不慕名利,不願被教條規矩約束,可現在聽顧兆說這幾句話,頓時覺得甘拜下風自愧不如,反正要是他,絕不可能說自己家是『娘家』這種話,多丟臉啊。
「我娘家情況也還行,反正都是村里人,情況差不多吧,餓不死能穿暖,再好一些那就不成了。嚴兄應該是知道的。」顧兆點名。
嚴謹信點頭。
「至於我為什麼會上門入贅,這事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跟今天要說的主題無關。」顧兆點了下鄭輝拿到食堂放桌上的話本子,說:「我和夫郎都是窮苦人家孩子出身,我還是上門入贅做哥婿的人,這話本里講的啥,貧窮書生勾搭人千金小姐,貪圖名利想走捷徑,這我就不想看。」
鄭輝想反駁,這書生也不慕名利,只是求一段愛情。
顧兆一眼看出來鄭輝要說啥,直接問:「他要是不慕名利,他怎麼知道小姐父親是二品大官?高官女眷入廟上香,那廟的主持應該是杜絕拜訪遊客,起碼是男的不能入吧?這書生怎麼就這麼巧,還走到了後頭招待女眷的後院?」
「文中寫他上京趕考,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咱們如今都是秀才也是二十出頭的人,還未上京趕考,已經各有家世,娶妻的娶妻,上門的上門,我猜這書生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是有妻子吧?」
鄭輝看完了,知曉顧兆沒看到後頭,弱弱補充了句:「家裡有妻子,不過後來和小姐在一起了,那也是做了平妻,並沒有休糟糠之妻。」
「原來還有這一出啊。」顧兆滿臉嫌棄。
鄭輝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現在看顧兆這般,也開始懷疑覺得這書生行徑確實處處都透著古怪,好像並不是淡泊名利之人,只求愛情……
「說是沒休糟糠之妻,可鄉下的妻子容貌背景定不及小姐出眾,卻與小姐做了平妻,那大官面子上如何能忍?我不曉得高門大戶里什麼陰司,單我們村里來說,想糟踐一個人,拿話也能擠兌死。」
「那糟糠之妻本來明明是正妻,最後卻落得平妻之位,好名聲是書生和小姐的,說小姐家肚量大、小姐容貌才情好,說書生為真愛感動天地,那糟糠之妻能得到什麼?怕是會被嘲笑容貌不堪,你相公留著你沒休你,你該感恩戴德才對,要我是你便自請下堂婦,將書生留給小姐,人家郎才女貌璧人一對。」
鄭輝:「……有僕人說了,小姐還掌了僕人的嘴。」
「要真管得嚴,僕人這番話就不可能當糟糠之妻面前說出來。」顧兆都無語了,不糾結小說內容,說:「我顧兆,不與話本里書生那般人物做朋友。」
鄭輝整個人處於裂開了一般,想辯駁卻覺得顧兆說的都對,恍恍惚惚的飯也不吃了,翻著話本陷入沉思自我懷疑中。
「兆弟,從今往後,你便是我嚴謹信的朋友了。」嚴謹信舉杯。
顧兆:???
行吧,碰一個。
兩人以水代酒碰了一個。那頭鄭輝還恍惚中。還是後來,鄭輝也吐露了心聲,坦誠了一番,三人說起來,嚴謹信說他也娶得哥兒,大男子大丈夫當建功立業報效國家,自然不會做蠅營狗苟如書生那般貪慕權勢美色之事,只是他也做不到像顧兆那般,可以坦蕩的將夫郎、入贅說出口。
顧兆才是真的君子。
話里意思就是,嚴謹信自詡正人君子不會背棄如今的夫郎,但也不會主動在同學面前提夫郎,還是覺得面上無光,那天回去後狠狠反省了一遍。
顧兆後來聽完,就……
他只是想秀個恩愛,簡單點,倒也沒想那麼多。
他家周周多好啊,幹嘛要羞於提及。
吃過飯,又上了一下午課。顧兆看鄭輝面色不好,從食堂回來到課堂,一直不說話也不看他,上課後坐在課堂上一下午都自我懷疑,被夫子點名起來答題,也沒能喚回神。
顧兆想,怕是要和這位鄭兄關係遠了。
下午放學,顧兆與嚴謹信道了別,見了鄭輝,還是揮揮手說了聲明天見。鄭輝臉色發白,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什麼話。
顧兆便沒管了,隨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