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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霖哥兒小臉緊繃繃的,「不成,你以後的親事我得求了阿奶幫忙相看,你也不能落了火坑裡。」
李木知道霖哥兒心腸軟,說:「謝謝霖哥兒記得我,那我肯定日後也和和美美的,別想了,想的害怕夜裡要驚醒了。」
如同以往一般,霖哥兒怕什麼,李木就解決了什麼,都護著霖哥兒,這日子十分和美順心的沒什麼好煩惱的。可不知為何,霖哥兒這次沒以前那副事情解決了就拋開煩惱開開心心的小孩心性了。
天氣冷了,黎周周回了昭州城,又帶了一個小哥兒回來。
昭州城的商賈們都打聽到了,是吉汀李家的孩子,還打聽到了今年的椰貨買賣賺頭,個個是眼紅的快滴血了,恨不得回家抓緊了,甭管是夫人還是姨娘肚子裡再生個哥兒出來。
「現在就算是生了哥兒,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不是還有福寶小少爺在嘛。」
這倒是。眾人頓時夸:你倒是有先見之明,想事想到那麼老頭去了。
說了一干閒話,可歸根究底是當下。
「我聽說又要招商了。」
「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顧大人說了黎老闆從吉汀回來,選個日子招商。」
「確實是有消息,這些天黎老闆去了吉汀,顧大人不是出城了麼,往播林安南去了,聽說在那邊問了許多當地養蠶的,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那也是播林安南兩地的便利,就跟吉汀一般,大商賈還能露個面,跟兩府縣商賈當地勢力掙一掙,咱們這些可如何是好,唉。」
「顧大人想著底下的,也要想想咱們啊,是不是我上次送的銀子不夠多?」
「什麼送,那是捐,捐來修路了。」
「不對,我聽說咱們昭州也有關係,之前夏天時,顧大人找了許多木匠圈著,個個嘴巴嚴實,撬都撬不出來什麼話,如今兩府縣養蠶,昭州城外又蓋了兩個廠子,我覺得不對。」
「你這麼一說,各個串起來了,是有點動靜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買賣呢。
商賈們聞風而動的眼力見還是有的,只是琢磨不出來,說來說去這場的聚會只有兩個重點:一家家戶戶生哥兒。這雖是玩笑話但還真有人記下了。
反正又不是養不起。
二便是:顧大人有新動靜了可能和吉汀椰貨一般。猜不出來,不過眾人是摩拳擦掌,只等著顧大人的傳。
東都布政司的州城滁州城。
孫府。
「先生,京里子致送來的東西。」孫忠手裡抱著一個木匣子。
孫沐坐在蒲團上,隨性盤著腿,髮絲垂落,身上披了件舊衣,臉上消瘦,身上的衣袍空蕩大了許多。
以前四處雲遊時,孫沐雖然也瘦,但精神矍鑠,十分健朗。
當初若不是孫忠以性命哀求,孫沐是一身死志早沒了活下去的念頭。從京里回到滁州,孫沐便瘦的一把骨頭,到了孫府,孫忠上前敲門,孫沐是無臉見老妻。
可等見到了,兩人隔空相望,倏然兩雙淚眼。
至此便回家住了下來。
明源的死,這些年他沒忘,老妻也沒忘。
孫夫人搬到了郊外的宅子供起了菩薩,常年茹素,人也寡瘦的厲害,眉宇間倒是祥和寧靜許多。
兒子早已成家,過年過節帶著孩子前來看望。
孫沐回來後,孫大郎便攜妻子跪地相邀,請父親母親回老宅,讓他們盡一盡做孩子的孝心。可兩老口皆是不願,哪怕是帶了小孫子過來,孫沐臉上是慈愛幾分,可該如何還是如何。
不願回祖宅。
如今便只能這般。
孫大郎有時想,阿弟死了,他也傷心難過,可人死不能復生,這麼多年過去了,為何父親母親只念著明源,而不在意他呢?
卻不知,他才出生時,他的父親母親也是疼愛至寶一般看重他。
孫沐是手把手教導兒子念書,孫夫人更是悉心照料兒子長大,挑婚事時更是費了一番心神。孫大郎夫妻恩愛,小家庭和樂美滿,孩子都快挑親事了,而明源則死了。
做父母的可能總是有些偏頗,之前沒有,那是兩個孩子雖是年歲差的大,但各自都安好,一切順遂,便顯得不明顯了,一碗水也端平。
可明源一死,夫妻二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喪子之痛,豈是言語能表盡的。加上孫大郎一切安好,無須父母掛心,便就這般放任了思念孩子之情。
拗起來了,誰也勸不動。
孫夫人早些年時常嘆氣,問自己,當初為何不攔著相公教明源讀書識字……
把罪攬在自己身上,受了罪,才能略好受一些。
時間久了,身上那些罪孽便輕了,孫夫人心中平穩了,能忘掉放掉過去的心結,只是在這裡過慣了罷了。現如今,多了老夫。
夫妻二人各不打擾,一個繼續供奉菩薩,抄抄經書,另一個在自己院子看書、對弈,也是自在。
這府邸,除了孫大郎,沒什麼人拜訪了。
孫沐謝客不願人打擾。
「子致的信,怎麼還是一匣子,寫了多少。」孫沐放了手上的書。
忠僕孫忠把木匣子放在矮几上,打開匣子,先是兩封信,旁邊的東西見都未曾見過。孫沐先拿了信,一看信上署名便笑,「子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