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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太省,就是給他男人還買紙筆勤快了。
「你瞧,謹信是不是養結實了些?都是我餵出來。」柳樹很驕傲,還用手拍拍男人胸膛,硬邦邦多結實啊。
嚴謹信便肅著一張臉看過去,柳樹正跟家裡人吹牛,一時沒注意到,還挺樂呵又多拍了兩把。
反正柳樹發了豪言壯語,「我好好干,要是咱家謹信以後高中了,不管是去哪裡當府尊,都能給咱家買個大院子,到時候爹娘阿奶咱們一家團聚,不種田了!」
嚴謹信在旁邊一言不發,因為知道小樹這些話肯定是聽黎叔學來,要是當府尊縣令話,朝廷有安排住房,不用另買了,若是運氣好在京中謀了個差事,那肯定要買院子……
不過一切還早著。
嚴謹信便聽著小樹叭叭畫大餅。
這個年是柳樹吃最有油水一年,因為嚴家人知道家裡底子豐厚了,小樹也辛苦,便沒過去那麼摳搜,殺了雞,燉了小樹拿回來豬肉,小樹在屋裡啥也不干就等著吃了。
全讓男人幹了。
知道初十開鋪子做買賣,柳樹很積極,初六就跟著男人出門,因為要先走到鎮上租騾車,可千萬不能晚了。
初十做買賣,黎記開張了。
十五過後第一天開學,鄭輝是踩點到學校,沒別其他原因,就是捨不得柔娘和女兒。去年九月九,鄭輝妻子唐柔發動,生了一下午,傍晚時紅霞滿布,生了個女兒。
小名叫瑩娘。
前年兩人回家過年,唐柔查出有孕三個月,當時鄭家父輩祖輩是不願意兒媳/孫媳婦再陪著鄭輝到府縣上學,這可是鄭輝這一房第一個孩子,上頭長輩緊張著。
夜裡關上門,鄭輝問妻子是想留家中還是跟他一起去,唐柔自然是想和相公一起去府縣,好不容易兩人感情和睦了,自然不願意分別。
後來鄭輝這個混不吝,一通耍懶死纏祖父祖母,鄭家才勉強答應柔娘過去,只是那次去,不僅張媽陪同,祖母身邊伺候婆子也跟了過去,還有小廝小齊去了。
就不讓小齊再回來了,留著騾車方便柔娘出門,或者臨時有什麼急事。
是以,去年黎家生意忙,黎大回村拉糧,沒了人手,鄭輝說借小廝過來跑兩天,黎周周和顧兆都是推了,寧願自己租騾車,顧兆還把鄭輝說了一頓。
嫂子現在有孕在身不方便,若是我家借走了騾車,到時候嫂子要有什麼急事怎麼辦?我知道大哥是在意你我情誼,可咱們兄弟情誼再大,也不及你和大嫂夫妻之情。
反之,若是你和我家周周並列,那我自然是選我家周周了。
根本沒有這種可比性!
顧兆直接就把重老婆,兄弟往後放放掛臉上了。
時下有些讀書人重氣節,一般老話就是什麼兄弟如手足這類,可顧兆不一樣,兄弟就砍兩刀,老婆第一不用說。
鄭輝得了一通教訓,回去跟柔娘說起來,他倒是不是說把柔娘往後放,而是想著也沒啥大事,柔娘在家不出門,借幾天應個急而已。
唐柔知道相公心意,這人心底純淨,為人義氣,也是她平平安安月份穩了,黎夫郎客氣了云云。
鄭阿奶婆子倒是一頓夸顧秀才,這小廝是家裡給二少奶奶安排,即便是柔娘現在沒事,哪怕放著也不能借去了,若是萬一呢?黎家做生意重要,還是柔娘肚子裡鄭家血脈重要?
黎家識大體,二少爺是小孩心性想簡單了。
唐柔六月時,還差三個月要生,鄭家派小廝催了幾次,不敢擱府縣生產,還是回來吧,有你祖父在,心裡也踏實平安,可不敢讓一家人提心弔膽了。
於是延誤到了月末,正好是農假,鄭輝親自送妻子回去。
九月唐柔便在平安鎮老宅里平平安安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她第一胎生其實略有些艱難,幸好一家人都在,尤其是祖父一碗湯下肚,才平平安安順利了。
第一胎是個女孩,唐柔還有些提心,怕鄭家人不愛。她嫡姐早年也是第一胎女孩,結果坐月子時,她婆母就給她丈夫安排了兩個通房,後來嫡姐第二胎生了個男孩,可前頭通房生了個庶子,比嫡姐長子大了一歲半。
那通房抬成了妾室。
為此嫡姐心裡記了許久,就因為第一胎是女孩,婆母從中插手,才有了後頭打她臉膈應她事,這可是一輩子。
可那能有什麼辦法,嫡姐高嫁過去,自家門戶低,婆母給她立規矩,即便是心裡不痛快,可還是要謹小慎微低眉順眼伺候婆母,做賢惠大度兒媳婦。
若是以前,唐柔便給丈夫安排通房伺候了,她在老宅了,丈夫在府縣,沒個伺候暖被窩,外加上她得了女孩,做正妻規矩還是要懂,可現在唐柔便不想這麼做,她想著能拖多少拖多少時日,便沒提。
沒成想,鄭家得了個女孩可高興樂意了,孩子洗三、滿月酒、百日宴、一周歲……才剛出生宴席安排了一年了。
早早打好長命鎖、金鐲子全塞了。
家裡人高興,鄭父書信給府縣中讀書兒子,家裡人便圍坐,你一言我一語,交代鄭父都記上,鄭母說小孩子白嫩漂亮玉雪可愛,鄭阿奶便講柔娘一切都平安好著呢不用擔憂,鄭父書面嚴肅說九月九申時一刻大娘落地啼哭,鄭爺爺喜氣洋洋指揮兒子說記得添上,咱家大娘生下來是天上都是紅霞,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