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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之前來也把我們岷章看了一圈,還在那奶子樹前停留了許久——」
「等會,奶、奶——什麼樹,那叫橡膠樹。」顧兆先給自己正名,別瞎亂說,傳出去了他要不要臉,對著一棵樹發呆許久還露出痴笑來?
像不像話!
岷章縣令是糙慣了,連忙改口:「對,那橡膠樹,不是奶子樹。」
顧兆瞪人。
「說重點。」
「大人,我們岷章那樹是不是也是個好寶貝能做東西蓋廠啊?」岷章縣令早打聽過了,當初顧大人去吉汀容管幾個府縣也是到處轉悠,後來便蓋了廠。
可他圍著奶子樹是看了許久,又是煮又是揉糕點,可吃了要鬧肚子,他拉了好幾回,也沒想來這能做個啥。思來想去只能親自來問問顧大人了,要是顧大人願意在他們岷章開廠招工,他給跪地嗑一百個響頭又如何?
倒是個聰明的。顧兆說:「路修好了,萬事俱備了,是該蓋廠了。」
各類水果罐頭、海產罐頭、海產菌類乾貨都能抓起來了。
岷章縣令一聽大喜,當即是噗通跪下磕頭,顧兆嚇了一跳,扶了起來,說:「我這邊處理完事,同你一起去岷章幾日,選址,蓋工廠的事交給你辦,還有府縣通往鎮子、村子的路也要修,這些慢慢來,莫要擾了農事。」
如今還是吃飯最大,田裡莊稼一年伺候好了便可。
岷章縣令自然是連連應是。顧兆又說起官學補助金的事,「家中貧苦艱難的學子,入學後,家庭情況核實後,官學減免一兩銀子,但若是不是讀書的料子,第二年還是要被勸退的。」
「自然,大人。」岷章縣令嚴肅道。
顧兆:「第二年後,若是能留下來,除了減一半的學費,還有獎學金補助,成績出頭拔尖的前三人,每學期獎銀一兩,再加上各項勤工,像是摘抄書、食堂收拾、打更等等,工錢不等。」
「食堂收拾?」
「官學的食舍,盛飯灑掃。」顧兆說的自然。
岷章縣令臉色浮現出一些意見不同來,可壓了回去,顧兆看出來了,說:「一屋不掃如何掃天下?掛了個讀書人名頭就金貴起來了?成績還沒有如何出來,先把讀書人的特權學會了,這個嫌棄,那個看不上,覺得丟份沒了顏面?」
顧兆是想起來以前十里村的朱秀才。
同樣是貧寒農家子出身,二哥是農活沒少干,怕是除了洗衣做飯不會,其他的不比農家漢子差。而朱秀才,家中條件也艱苦,父母雙親妻兒累的腰都坨了,是一心只讀聖賢書。
顧兆覺得這般不好,他管轄的昭州,想要帶動昭州科舉多出幾位舉人進士,新鮮血液循環起來,有了新希望,卻不想這些讀出來的思想還是迂腐,能漠視自己親人為其辛苦奉獻。
人要知恩,尤其是親人的恩情。
也該知道,憑自己雙手辛勤工作賺的銀錢艱難,自然要珍惜讀書機會,也該尊重為其服務的各行各業,以後即便是當了官了,也要造福一方百姓,當個好官。
岷章縣令久久動容,而後作揖說:「顧大人所言甚是,是下官想的淺顯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這句話後來就莫名傳出去了,官學夫子們聽聞,皆是贊顧大人高見。
顧兆:……這不是我說的啊!
反正這話還有擅書法的進士寫了,裱了,後來掛在食堂里。在食堂中打工收拾的讀書人們,個頂個的雞血,半點都沒覺得失了顏面,甚至還覺得如今在打掃一屋,以後掃的便是一方州城、府縣。
這是褒獎是勉勵。
顧兆:……大家開心就好吧。
現如今,顧兆要去岷章了,他本想等周周回來再去,現如今時間緊,廠子早早蓋起來,百姓們也能有個收益來源,再者如今他去忙活,等周周回來一切都能上了軌跡。
這日下午,顧兆騎了馬去官學接福寶。
福寶看爹今日騎馬,而不是坐馬車,當即跑的飛快,纏著他爹,兩眼亮晶晶的小模樣一副欣喜,「爹,咱們今日騎馬回去嗎?」
「你不是說我小孩子家家的不能騎馬嗎?」
「爹,這馬可真高大。」
顧兆見孩子殷勤前後,說:「你一個人騎自然是不成的,你爹載你沒問題。再過兩年,給你挑個小馬,你慢慢養著。」
「爹!福福好愛你哦~」
顧兆揉了把臭小子的腦袋,親自抱著福寶上了馬,他翻身坐上,父子二人是溜溜達達的一路小跑騎回了府里。一路上,顧兆聽著前頭福寶給他未來小馬起名字,有馬馬——
幸好福寶自己先叉掉了。
跟汪汪一般,都是疊詞,還問他馬兒如何叫。
「你自己聽。」
正好馬兒打了個響鼻,福寶坐在上頭是學了學,可拿字說不出來,也不是疊字,他覺得馬兒要和汪汪配齊才成,不然汪汪要不高興的。
家中羊兄是叫咩咩,狗叫汪汪,馬自然是也要疊字。
「你慢慢想吧,還有兩年。」顧兆拿了胡蘿蔔吊著,「到時候黎照曦就能騎著自己的小馬上學了。」
可沒把黎照曦美壞啦,一張小臉到了府邸下了馬,跑回去見爺爺都是高高興興的。黎大還納悶,往常回來可不是這副小模樣,而且你爹要去岷章幾天了,怎麼這般高興?